“夏主簿,你怎么說也是在定海縣做了這么多年的主簿,按理說不應該這么說你,可你不長記性,不長進啊,現在回去,明天一早,將本官要的東西整理好,若是還做不好,那本官只能是上書城府,要求換人了。”周強仁說完,擺擺手,打發夏伯仲離開。
后者也是一肚子氣。
可沒法子,姜淵大人突然重病,臥床不起,原本他可以接任縣丞,可上面是直接下放了一個周強仁。
夏伯仲當官這么些年,也是有一些人脈的,他打聽出來了,周強仁那是有靠山的,而且這位靠山,現在就在鎮西城內,乃是從六品的主書官。
這么一來,自己如何爭得過周強仁?
半年前,縣丞的位子被對方搶了,夏伯仲也不怨天尤人,想著就繼續做他的主簿官,好好為定海縣百姓做事就行。
可誰能想到,對方居然連主簿官都不讓他做了。
明擺著的事情,如果明天交不上卷宗,對方就要拿這個當借口,去城府里要求換人,而城府主書官是那周強仁的靠山,他們串通一氣,肯定是會用這個借口,將自己拿下。
到時候,這官也就做到頭了。
想到悲哀之處,夏伯仲那也是連連搖頭。
唉聲嘆息回到家中,夏伯仲的夫人和往常一樣在門口等他,夏伯仲的這位夫人,是在幾年前娶的,是外縣之人,其父和夏伯仲的父親夏松是故友,所以這才結了這門親事。
夏氏也是勤勞之婦,雖說也是官家的夫人,但并不會擺譜耍架子。
見到夏伯仲回來,夏氏估摸是看出夏伯仲有煩心事,所以問怎么了。
縣府里的亂七八糟事,夏伯仲不想多說,但夏氏顯然也是一個聰明女子,她知道這半年來,自從那個周縣丞來了,就經常是借故訓斥為難夏伯仲,估摸今天也是如此。
“那周大人又在刁難你了?”夏氏問了一句,幫夏伯仲脫下靴子,后者坐在椅子上,沒有吭聲,只是閉目養神。
這些日子,他的確是太累了。
夏氏這時候又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光是那周大人喜歡欺負人,他老婆,他那幾房小妾,也是一個德行,碰到我,也都是惡言惡語,只不過我懶得理她們。”
“不理就對了。”夏伯仲說了一句。
夏氏搖頭:“可總是這么忍讓也不是個頭,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咱們一味忍讓,換來的不是人家的理解,而是更進一步的欺辱,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
夏伯仲苦笑:“咱們還能怎么著?”
夏氏這時候湊過來,她雖然不甚美麗,卻也有一番風韻,此刻是小聲道:“為何不去找找姜淵大人,聽說他身體略有好轉。”
夏伯仲一聽,急忙搖頭:“不行,不行,姜淵大人他年歲已高,且又得了重病,應該靜心療養,怎能因為我的事情,去讓他煩心?更何況,姜淵大人也沒法子,他已經不是縣丞,周強仁那邊,有鎮西城府主書撐腰,咱們斗不過他們的。”
“那就這么一直忍著,一直受他們欺負?”夏氏眼眶有些紅,顯然是為自家夫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