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蘭道:“王隊長,人死為安,總要下葬吧。”
王建設道:“這么晚了,你去請道士先生也要明天才能來,今天派出所的同志就來處理,不耽誤你的時間。”
這種命案,民警是不會推遲出警的,接到報警電話馬上就會派人過來處理。
趙剛道:“你這批話真勒多,快點去吧,這里我來安排。”
王建設一走,趙剛就對在場村民道:“大家聽我安排,何朝軍走了,現在只有孤兒寡母,比不得李宜祿家,大家多出出力,風風光光的把這場喪事辦好,不要丟了我們朱家寨的臉面。王隊長有其他的事情,我這哈就代表他,來安排一下未來的工作。”
趙剛點清在場的人,然后跟據即將要做的事,開始一一安排工作,朱少聰去買香燭紙錢鞭炮、李俊飛兄弟去請廚師、王榮軍去請道士先生……
有人問道:“那你呢?你做哪樣?”
趙剛道:“我當然是主持大局,王隊長臨走之前交待,要看好現場,不能讓人或是其他畜牲破壞了現場。”
“那你得在豬圈邊上盯著,一會哪家狗跑去啃了怎么辦?”
“哈哈……”
趙剛道:“嚴肅點,這是個問題,定波,你家有電線沒得,拉根線到豬圈外面來,再整張桌子來打牌,把場合整起,不然大家站起無聊。”
何定波道:“有,我馬上去拿,我家堂屋有桌子,你喊人來抬。”
對于打牌,何定波是很有興趣的,長夜慢慢,正好寥以寄情。
何定波輕松愉悅的心情,讓其他人也沒了同情心,仿佛何朝軍的死和死了一條豬沒有什么區別……
這個世界上,為你傷痛的永遠都是愛你最深的人,對于其他人而言,有和無都沒有差別。
吳蘭想說點什么,終究什么都沒有說,對于何朝軍,她沒有愛,也沒有恨,只覺得這就是命,人活在世上,就得認命,難道還斗得贏老天爺嗎?
陳世芬道:“你進屋去陪陪定欣吧。”
父親過世,受影響的肯定是孩子,這一點陳世芬深有體會。
李三珊才四歲,她不知道李鐵柱已經死了,經常會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他什么時候回來呀……”
“爸爸會給我買新衣服嗎?我不要新衣服,我想吃糖……”
“爸爸怎么還不回來,我好想他啊……”
“爸爸是死了嗎,我聽他們說爸爸死了……”
“我不想做沒有爸爸的孩子……”
每一句話都如同刀子割在陳世芬的身上……
可李三珊年紀小,很多事不明白,稀里糊涂的就過去了,但何定欣七歲了,開始讀書,已經啟蒙,她也知道哥哥把父親殺了,她的心理又會受到什么樣的刺激?
沒人能知道,唯有時間才能告訴答案。
吳蘭點頭回應,在陳世芬的陪同下,走到了烤火屋,只見何定欣在專心的寫著作業,臉上麻木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何定欣看到母親,放下筆,認真地道:“媽,哥哥做得對,你不要責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