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慶童微微嘆氣。
扮演了這么多年的嚴父,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最開始的時候對他的態度了。
記憶里那個抱著孩子笑得燦爛的青年已經漸漸的失去了蹤跡。
程橋一絲毫不知道老程同志在他身后就看他噴一點香水就能腦補這么多。
他揚起袖子微微聞了聞味兒,味道淡淡的,出門剛剛好,這才出了款洗間。
“弄好了?”程慶童抬眸問道。
程橋一點點頭:“弄好了,咱們走吧。”
說著他坐在小凳子上穿鞋,扯著嗓子對在主臥里的老蘇同志喊道:“媽!我出門了!”
聽到他這一嗓子,程慶童有些驚訝的抬了抬眸:“你平時怎么不和我打招呼說出去了?”
“……我,”程橋一被他這話問得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接:“我,我今天就是想起來了,那我以后也給你打招呼吧?”
程慶童本來也就只是隨口問一句,沒想到他還認真的回答,眼底帶上了一抹笑意:“行啊,穿好了吧?咱們走吧。”
程橋一跟著老程同志身后,一起下了樓。
跟著老程同志走就是比自己出門要快樂很多。
至少不會在寒風中忍饑挨餓還等不到車。
坐在車里,老程同志擰了一轉鑰匙,聽到發動機的聲音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打開了暖氣。
“你坐前面來吧?”程慶童這才開口說話:“反正就咱們倆,你坐后面咱們不好說話了。”
程橋一:……
這話說的是認真的嗎?
程橋一腹誹著,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到了副駕駛。
平時老程同志開車,他一直都是坐的后排,兩個人從上車開始一句話都不會說,只有下車的時候說一句客氣而又禮貌的“拜拜”。
看到程橋一坐過來,程慶童笑了笑,生硬的開了個話題:“你今天出門穿的好像有點少,冷不冷啊?”
“……還好。”
“你們年輕人就是抗凍,”程慶童開著車緩緩出了小區門:“我當年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也是像你這樣的。”
程橋一點點頭。
“冬天的時候多穿點,這是在北方。”程慶童繼續開口:“唉,想想咱也來了這么多年了。”
說起這里,程橋一才有了一點接話的**:“是吧。”
窗外的景色和渝市完全不一樣。
對比起這邊一眼望去沒有一點波瀾起伏的城市,他還是更喜歡渝市那種上坡下坎。
但是渝市的京劇院效益不怎么好,老程同志他們帶著他到了這座城市。
從完全陌生到漸漸地融入,其實也不過就是那么幾年的時間。
“歲月催人老啊,”程慶童等著紅綠燈,眼底滿是懷念:“你恨我嗎?”
程橋一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些懵:“為什么要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