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梅敲了敲程橋一的門,擰開了門把:“你在干什么啊?快點下來吧!”
感受到老蘇同志開門的動作,程橋一第一時間將電腦返回到了桌面:“我馬上就來啊!”
得到程橋一的回答蘇麗笑著將屋門帶上,“行啊,說好了就快點下來,今天就不要太拖沓了。”
“好好好!”程橋一應著,悄悄的保存了一下自己剛剛建的文件,“我現在就來了!”
這個任務是真的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之前的任務從來都是很理論化的東西,全是客觀的,根本就不需要他去進行什么主觀的評論。
出了臥室門,程橋一扶著扶手慢悠悠的下了樓。
在臥室里走平路還沒什么感覺,一到下梯步腿上的酸痛感就越加強烈了。
程慶童看著程橋一浮夸的動作:“你在干什么呢?走快點,你再磨蹭磨蹭飯都該涼了。”
“你說人家干什么?”蘇麗梅有些不滿:“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橋橋在練功房里面壓腿睡著了,他才剛剛開始練習,腿酸很正常的,你急什么?”
程橋一:“……”
雖然知道老蘇同志是心疼他,但是他莫名的有些受不住:“媽!我沒事兒的,我剛剛就是有點不適應。”
說著,他加快了腳步。
蘇麗梅看著他的步伐,微微皺眉:“你沒事兒吧?”
程橋一在餐桌旁坐下,“我沒事兒啊,我能有什么事兒?”
看著程橋一現在的模樣,程慶童的眼中倒是閃過了幾絲欣賞:“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這樣硬朗點,別一天到晚驕里嬌氣的。”
“我知道……”程橋一低下頭默默的刨了口飯。
看著程橋一這個樣子,程慶童有些發笑:“行了,別光吃飯了,來吃點菜。”
聽到這話,程橋一默默的夾了一筷子白菜。
“你看看你,”蘇麗梅瞪了程慶童一眼,“你看看孩子都被你嚇成什么樣子了?是不是你逼他去練習了?”
程橋一微微抬頭:“媽,沒有的,我自己想去訓練的。”
蘇麗梅不信:“你是我生的,你從小到大是個什么樣子我還不清楚?”
程慶童被蘇麗梅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我沒有逼他,我就是帶他去看了看院里兒童班的孩子是怎么樣訓練的。”
“那還是你的不對,”蘇麗梅開口,“橋橋都這么大了,身子骨都硬了,怎么能和那些小孩子一樣的訓練呢?”
程慶童有些頭疼:“就是他年紀大了,身體硬了所以才得要多訓練啊!不然怎么比得上那些從小練功的?”
程橋一默默地繼續刨飯。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學戲都是什么樣子的,”程慶童皺著眉:“他這能苦過打戲?”
打戲,蘇麗梅自然是知道的。
在解放之前,若是有孩子被送進了科班,那么他們就要和科班的老板簽下一紙契約。
按照約定,學戲弟子一旦入科,學藝期間的衣食住行樣樣花費悉數皆由師傅或科班單方承擔,而學徒登臺演出的所有收入,也全部交歸師傅或科班單方所有。
倘若能登臺演出、成名成角兒,那么,教學雙方自然皆大歡喜。
萬一幾年過去,學徒依舊無法登臺,科班和師傅的錢財、心血也就算徹底打了水漂。
因此,學的好不好,從來都不僅僅是關系到學戲一方的前途命運,更和師傅、科班的名利得失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