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當然不會因為這事就責怪靜女,笑著說道:“行了行了,睡過頭就睡過頭,趕緊起來吧,剛才你說,我爹跟我娘還在北屋等著咱們吧?”
“嗯。”靜女點點頭,立刻下榻給趙虞找了身新的衣物,而她自己也換了身干凈的衣物。
待急急忙忙地穿衣洗漱后,趙虞這才帶著靜女走出屋子。
剛走出屋子,便看到曹安站在屋外的空地里,滿臉笑容地跟趙虞打招呼:“少主,你起來了?”
在從旁靜女對曹安不滿的注視下,趙虞與曹安打了聲招呼。
曹安也不在意靜女眼中的敵意,委婉地催促趙虞道:“少主,你快些去北屋吧,鄉侯與夫人還等著您呢。”
聽到這話,趙虞也不再與曹安多說什么,領著靜女便前往北屋。
片刻之后,待趙虞與靜女二人來到北屋,他倆果然看到魯陽鄉侯與周氏夫婦二人坐在堂中。
見到趙虞后,魯陽鄉侯平靜地說道:“得知你昨晚回府,我跟你娘原本今日等你一同用飯,等了你半個多時辰,見你遲遲不來,我跟你娘便先用了……”
盡管魯陽鄉侯的話是對趙虞說的,且語氣也是很平靜,但靜女還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因為她覺得那是她的失職。
從旁,周氏看出了幾分端倪,對丈夫嗔道:“好了,少說兩句,看把孩子嚇的……”
這小子會嚇著?鄭鄉幾百個難民都沒把這小子嚇到……
暗自嘀咕著,魯陽鄉侯忽然將目光從二子趙虞處轉到靜女身上,見平日里都打扮地很仔細的小姑娘今日只是隨意地扎著發束,且垂著頭一聲不吭,他這才意識到妻子口中的‘孩子’其實指的是靜女。
見此,他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隨后,周氏喚人將重新熱過的早飯端了上來。
在趙虞與靜女二人用飯的時候,周氏轉頭對一名年紀比靜女大不了幾歲的侍女說道:“小雨,取一柄梳子來。”
“是,夫人。”名為雨(書友小雨客串)的侍女盈盈行了一禮,從隔壁屋取來一柄木梳,遞給了周氏。
周氏接過木梳,替坐在身邊的靜女梳理起了頭發。
“夫人……”靜女受寵若驚,端著碗不知所措。
“這幾日累著了吧?你接著吃飯,妾身幫你理一理,女兒家可要更加注意儀態呀……”周氏溫柔地摸了摸靜女的頭發,這份仿佛母親般的溫柔,讓靜女眼眶都有些微紅。
而在桌的另外一側,魯陽鄉侯與趙虞這對父子倆,就沒有這般溫馨了,魯陽鄉侯只是淡淡看著在身旁用飯的兒子,而趙虞這會兒也不敢多說話,低著頭扒飯,期間并無任何交流。
直到趙虞用完飯,放下筷子,又用桌上的手絹抹了抹嘴,魯陽鄉侯這才開口道:“我以為你還會在鄭鄉多待幾日,昨晚回來,是有什么事要與為父商量么?”
“是的,爹。”
趙虞點點頭,旋即正色說道:“昨日,劉公造訪鄭鄉,孩兒有幸與劉公聊了片刻,劉公告訴孩兒,宛南如今仍是一片戰火,而宛北,也因為那位王將軍不顧民生的舉措而陷入了動蕩,眼下我南陽郡,唯有葉城、魯陽寥寥幾縣尚能茍安,由此可見,日后……”
他看了一眼在旁伺候的幾名侍女,換了個較為委婉的說法:“還會有不少難民涌入我魯陽縣尋求庇護,孩兒想知道父親對此是何態度,另外,父親對此又有無長遠的考慮?再者,縣內的糧食又能維持多久?”
聽到這話,不止周氏與靜女看向父子二人,就連在旁伺候的幾名侍女,都看了過來。
畢竟難民的事態,與他們魯陽鄉侯府息息相關。
“跟我到書房再說。”
魯陽鄉侯起身走了出去。
見此,趙虞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