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陳祖在汝南境內的官道上搶掠商隊,原本坐收‘汝昆’、‘襄昆’這兩條路上商隊的黑虎寨肯定會受到損失,因此黑虎寨自然就能名正言順地問罪于陳祖了。
不得不說,這郭達談不上智略出眾,但在有人提點的情況下,反應還是很快的。
但這次,他顯然猜錯了。
仿佛是猜到了郭達的想法,趙虞搖搖頭說道:“并不是直接將陳祖踢出局,那樣容易落下口實,讓人一眼就能看穿咱們是故意逼陳祖去破壞以往的約定。因此,咱們不能把陳祖踢出局,依舊在口頭上分他兩分利,但其實嘛,咱們可以用各種借口把他這兩分利吞了,比如說,我黑虎寨剛剛遭受昆陽官兵的圍剿,為圍堵了兩個多月,連舊寨都被燒毀了,現如今咱們要養活寨內數百人,又要重建舊寨,能不能先欠著陳祖的那兩分利呢?若陳祖不肯,他便失了道義,相信褚角、張奉等人也會對他有所不滿;倘若陳祖答應,那就耗著咯,反正‘汝昆’、‘襄昆’這兩條路的商隊之利全歸咱們,陳祖得不到半分……而在此期間,陳祖手底下的人必然心生不滿,一旦他們對‘汝昆’這條路的商隊下手,郭達大哥便出面質問他們,這樣最為穩妥。”
“我懂了。”
郭達臉上露出幾許不懷好意的笑容,笑著調侃道:“你這招可真損啊,阿虎。”
趙虞微微一笑,旋即將自己繪制的山地圖擺到郭達面前,說道:“對了,郭達大哥,有關于咱們的寨防,我畫了這副圖,你看看。”
郭達仔細看了那份山地圖,不解地指著其中一個圈問道:“這幾個圈是什么?”
“是分寨。”
趙虞解釋道:“咱們新建的主寨,位置不錯,從山頂眺望山下,便是汝昆、襄昆那兩條路的交匯,且遠比原本的舊寨易守難攻,但它依舊是一座孤寨,像這兩個月,馬蓋手底下的官兵從北、東、南三面包圍,咱們就只有西面可以出入,可西面是什么?西面還是山。這次官兵只圍了兩個月,咱們靠著儲藏的糧食,靠著山里的泉水勉強還可以支撐,但倘若下次官兵圍上一年半載呢?是故,咱們要建分寨,互成掎角之勢,日后官兵圍主寨,分寨的人就偷襲他們背后;若官兵打分寨,主寨就去偷襲,總之,讓官兵們首尾難顧,無法像這次一樣,將山寨團團包圍。”
“唔。”
郭達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又指著山地圖上的粗線與斜線問道:“這些線又是什么?”
“粗線代表道路,既然要設分寨,自然要建山中的便道,就好像縣與縣之間的官道那樣,至于這些斜線,則是壘墻,它的作用就像當初咱們用竹條與蔓藤所做的阻礙那樣,唯一的區別在于它們不怕火燒。”
郭達聞言驚訝了瞪大了眼睛,因為那些代表著壘墻的斜線,在這副山地圖中簡直是密密麻麻,尤其是主寨這邊靠南、靠東、靠北三側的山坡,仿佛趙虞是準備將他們主寨所在這座山丘打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
“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郭達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趙虞笑笑說道:“這是咱們的立身之本啊。”
“也是。”
郭達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