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賁與高純、馬蓋相互瞧了一眼,舔舔嘴唇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據統計,此番大概擊斃近九十名賊子,又有四十來人投降……”
章靖一聽,再次皺起了眉頭。
然而他正要開口,卻見侍衛李負頻頻對他使眼色,他這才按捺心中的不渝,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說道:“三位今日也辛苦了,就各自早些歇息吧,明日咱們再商議如何攻克賊寨。”
馬蓋、黃賁、高純三人也猜到今日他們一方的傷亡數字讓這位將軍有些不快,也不敢多說,識相地各自離開——哦,除了馬蓋,因為眾人的聚集處,就是他的兵帳。
告別馬蓋、黃賁、高純三人,章靖氣悶悶地回到了自己的兵帳。
見自家將軍沉著臉不說話,李負笑著寬慰道:“將軍,您不能拿對咱們軍中兵卒的要求,去要求此地的縣卒。……這些縣卒平日里主要負責維持縣鄉的秩序,緝拿小盜,必然缺少訓練,又如何比得上軍中日日操練的士卒呢?考慮到黑虎寨的賊子設下了檑木之計,又占盡地利,以四百人的傷亡換二百余的傷亡,也不錯了,畢竟咱們是攻山的一方嘛。”
章靖微微搖了搖頭。
確實,嚴格來說,攻山與攻城差不多,都是進攻一方吃虧,二比一的傷亡比率,其實也談不上失敗,章靖之所以不滿意,只是因為他拿他麾下的兵卒做對比,那他肯定不滿意。
就像李負說的,縣卒如何比得上日日操練的軍卒呢?毫不夸張地說,尋常情況下三個縣卒都未必殺得掉一名軍卒,反而會被后者所殺,畢竟縣卒主要負責維持秩序,而軍卒就是為了殺人而專門訓練的,兩者的職責本來就有所不同。
更何況,黑虎寨的群寇確實兇悍。
忽然間,章靖又想到了今日與他交手的陳陌與王慶二人。
他今日可沒留手,然而,卻沒能殺掉那兩名悍寇。
想到這里,他轉頭對李負說道:“李負,你把馬蓋手下那個叫做石原的捕頭叫來,我問問他有關于黑虎寨的情況。”
“是。”李負抱了抱拳,立刻出帳吩咐。
趁著等待的時間,章靖環抱雙臂坐在帳內,回憶今日與陳陌、王慶二人交手的種種。
單純從武藝來說,他著實有些惋惜那兩人,明明有著出色的武藝,卻未能給國家效力。
尤其是那個與他一樣手持長矛的陳陌。
他正琢磨著呢,李負領著捕頭石原來到了帳內。
只見石原走入帳內,抱拳行禮道:“在下石原,見過將軍。”
“唔?”
章靖轉頭看向李負,李負連忙擺手說道:“我可沒說……”
見此,石原笑著解釋道:“將軍莫要驚疑,在下原本不知將軍身份,只知三位縣尉皆為將軍頗為尊敬,然而今日在攻山寨時,在下卻恰巧聽到這位喊您將軍……”
李負想了想,旋即恍然道:“哦,是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