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平靜的一番話,仿佛驚雷般炸響在馬蓋耳邊,等到馬蓋反應過來時,章靖的貼身侍衛李負早已不動神色地走到他背后,抽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樣微笑道:“莫輕舉妄動,馬縣尉。”
我……他識破我了?怎么會?我……
看著章靖那帶著幾分嘲弄的高冷神色,馬蓋的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綻,以至于被這位將軍識破。
抱著僅有的幾許僥幸,馬蓋面色難看的臉上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將軍,咱們莫要玩笑……”
“你以為我在與你說笑?”
章靖冷笑一聲,斥道:“你是否暗通黑虎寨,你自己心里清楚!”
說罷,他輕哼一聲,嘲弄道:“是否感到奇怪?明明你已向黑虎寨通風報信,告知他們祥村是一個陷阱,然而黑虎寨卻還要偷襲祥村?……呵,事實上,黑虎寨那個謀者可比你想象的狡猾多了,就連我也毫無把握。我知道他肯定能猜到祥村是一個陷阱,也猜到他必然會將計就計,但我就是吃不準他能否看穿,我軍營寨才是我想要引他中計的真正陷阱,好在這個時候,馬縣尉你出現了,你給黑虎寨通風報信,指出祥村就是那個陷阱,符合黑虎寨那名謀者的判斷,如此一來,他必然不再懷疑,趁機偷襲我軍營寨,這樣就正好中了章某的計。……是故,辛苦馬縣尉了。”
原、原來……
馬蓋面色頓變,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章靖利用了,向黑虎寨傳遞了錯誤的消息。
“……”
從旁,汝南縣尉黃賁看看章靖,又看看馬蓋,滿臉驚駭,目瞪口呆。
他完全搞不懂眼前的一幕究竟是什么回事。
他張了張嘴,滿臉驚愕地問道:“馬蓋……是黑虎寨的內應?這……這怎么可能?章將軍,是不是哪里出現了誤會?……馬蓋,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哪里知道?”
馬蓋盡管心中萬般驚駭,但好歹還能沉得住氣。
他暗通黑虎寨的事,這世上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楊通、郭達以及那個似乎叫做周虎的小孩知道。
看前段時間黑虎寨用那般繁瑣的方式來聯系他,馬蓋有底氣相信黑虎寨那邊對他也是口風甚嚴,因此只要他這邊不承認,相信章靖也抓不到什么實質的證據。
除非章靖神通廣大,將楊通、郭達以及那個叫做周虎的小孩抓來與他對質。
相比之下,黑虎寨得到了錯誤的情報,這更馬蓋感到驚慌。
不過眼下他也顧不得黑虎寨那邊了,他皺著眉頭對章靖說道:“章將軍,倘若您是在開玩笑的話,馬某可以當做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但倘若章將軍堅持認定馬某勾結黑虎寨,那就先請將軍拿出證據來。”
“你還真是有底氣啊。這份底氣來自于何處呢?應該來自于黑虎寨對你的重視吧?”
章靖笑著對馬蓋說道:“前一陣子,黑虎寨用換俘的方式向你傳遞消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說什么叫那些被放歸的官兵燒掉咱們的營寨,那只是黑虎寨混淆視聽罷了,他們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向你傳遞消息……單看這一點,我就知道你是黑虎寨唯一的內應,這大概就是你的底氣所在吧,因為你知道,除非抓到黑虎寨的個別人,否則誰也不能指認你勾結黑虎寨……”
這個章靖……
被章靖一口道破自己的依仗,馬蓋心中更為慌亂。
但慌亂歸慌亂,他至少不至于失了分寸,因為就像章靖所說的,除非抓到黑虎寨極個別的人,或者找到他那份認罪書,否則誰也沒有證據指認他勾結黑虎寨。
想到這里,他故作不屑地哼了聲,搖頭說道:“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將軍,以至于將軍這般污蔑在下。”說罷,他轉頭瞥了眼一臉呆懵的黃賁,問道:“黃賁,你也覺得我勾結黑虎寨么?”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