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馬蓋就不信楊通能寫出那樣一份認罪書,如今楊通死了,然而這份箭書的主人卻還在,可見當時主筆他那份認罪書的人,就在郭達與那個叫做周虎的小子之間。
前記得楊通死的時候,石原等人就搜了楊通的尸體,讓馬蓋虛驚一場的是,當時從楊通的尸體中,并沒有搜到他馬蓋的認罪書,這也使得章靖終究沒有找到任何指認他的證據,只能將他釋放。
那么問題就來了,他那份認罪書,現如今究竟在誰手中?
每每想到這件事,馬蓋心中就極為不安,與其說擔憂他那份認罪書落到郭達或那叫周虎的小子手中,倒不如更怕落到別人手中,甚至流落在外。
“馬蓋?馬蓋?”
“啊?”
經黃賁反復提醒,馬蓋這才回神,他連忙解釋道:“抱歉,抱歉,我也覺得其中有詐,這不,正考慮著呢……你倆方才怎么說?”
聽到馬蓋的解釋,黃賁與高純也不起疑,當即便將二人的考量又說了一邊。
“將計就計啊……也行吧。”
思忖一番后,馬蓋點了點頭。
于是,當日黃賁、高純、馬蓋放棄了立刻強攻黑虎寨的念頭,轉而寫了一封回信,假意答應了郭達的條件,派人交給營地外正在等候的山賊。
大概巳時前后,章靖見久久不見黃賁、高純、馬蓋三人帶兵攻打黑虎寨,遂不請自來,向黃賁、高純、馬蓋三人詢問原因。
當時黃賁、高純、馬蓋三人正在馬蓋的帳內等候郭達的回應,見章靖到來,三人的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但考慮到章靖的身份,又不好將其趕走。
在章靖的詢問下,對章靖偏見最淺的黃賁道出了前因后果。
“黑虎寨有箭書至?”
章靖當即就說道:“請讓章某一觀。”
聽聞此言,馬蓋只好取出那份箭書,遞給章靖。
章靖仔仔細細看罷那封箭書,旋即搖頭說道:“三位都想差了,這既不是那郭達要出賣其同伴,也不是他們想埋伏諸位,此乃黑虎寨緩兵之計。”
不等發愣的黃賁、高純、馬蓋開口詢問,章靖便立刻解釋道:“先說郭達是否真心出賣其同伴……我想這一點諸位也猜得到,倘若他有心投降,也不會光明正大在白晝里派人前來,當其他人都是傻子么?至于是否是誘敵之計,我只能說,這招未免太過于淺顯了,我不信黑虎寨的那名謀者會用如此淺顯的計策,因此我斷定,這是黑虎寨的緩兵之計,他們想要熬過今日白晝,等到夜里,率眾突圍。甚至于,可能還有別的目的……我勸三位立刻對黑虎寨進兵,莫要讓賊子逞心如意。”
只可惜聽到章靖這一番話,黃賁、高純、馬蓋三人皆不為所動。
甚至,高純公然反駁章靖的判斷:“章將軍也有料錯的時候。……更何況夜里突圍又如何?黑虎寨西側有石原等人埋伏著,營寨這邊,咱們也時時刻刻盯著黑虎寨的一舉一動,只要黑虎寨突圍,咱們立刻就帶兵掩殺,縱使黑虎寨想在夜里行動,那又如何?”
“高縣尉所言極是。”馬蓋笑著支持高純。
從旁,黃賁也不說話。
“你等太小看黑虎寨那謀者了。”章靖心中憋氣,拂袖而去。
而事實證明,章靖的判斷是正確的。
黃賁、高純、馬蓋等了整整一個白晝,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沒等到郭達的回信,反而等到了一群婦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