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負沉聲說道:“咱們可以給他們一點教訓……”
聽到這話,章靖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高純,可是毛公提拔的縣尉啊,哪怕是看在毛公與毛老夫人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怪罪他,更何況他也沒錯,換做是我手下的人因得不到友軍的支援而損失慘重,我也會翻臉,相比之下,高純的態度還算是好的,若換做是我,早把對方打趴下了。至于黃賁,那就更不能責怪了,他夾在高純、馬蓋二人與咱們之間,他也挺為難的。”
“那馬蓋呢?”李負沉聲說道:“此人可是黑虎寨的內應。”
聽到這話,章靖沉思了片刻,旋即搖頭說道:“這雖是我的判斷,但你也知道,我等并無證據證明這一點……姑且先這樣吧,倘若那馬蓋果真是黑虎寨的內應,日后跟著黑虎寨余寇作惡,他遲早會被人識破的。相比之下,我如今更在意梁城那邊……”
前幾日,他派往梁城的侍衛送回了有關于梁城的最新消息。
他與李負沒記錯,梁郡的郡尉,或更為通俗的都尉,確實是許廉,且依然是許廉,但不知因何,梁城增設了一個‘部都尉’,而領這個官職的人,恰恰就是那個童諺。
梁城為何要設‘部都尉?’
所謂部都尉,即別部都尉,一般只有外寇騷擾嚴重的邊境郡里才會設這樣的官職,比如世人耳聞能詳的雁門郡,外寇騷擾嚴重的時候可能一日之間就會有多處地方遭到攻擊,一名都尉根本應付不了,因此在設有都尉的情況下,雁門郡還設有部都尉,甚至是多個部都尉,專門應付外寇騷擾這個問題。
可這是在邊境郡,而國內的郡通常情況一名都尉就足以管制,另設部都尉做什么?
思前想后,章靖決定去梁城探探究竟。
章靖的離開,讓馬蓋著實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他真是怕極了這位章靖章將軍,他自忖他這段時間并未露出什么破綻,但偏偏章靖就能一眼看穿他是黑虎寨的內應。
幸運的是,在高純的變相幫助他,他總算是將這位章將軍送走了。
然而,黑虎寨的事,那如何收場呢?
在章靖離開之后,馬蓋又與黃賁、高純二人做了一番商議。
既然黑虎寨余寇都已經逃走了,那三縣官兵繼續呆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于是黃賁、高純皆帶著各自手下官兵返回汝南與葉縣。
而馬蓋,亦帶領麾下官兵返回昆陽縣城。
臨行前,黃賁將章靖拜托他轉達的兩封書信交給高純,說道:“章將軍大概是拉不下臉拜托你,你替他轉交一下吧。順便,你回頭提醒一下魯陽,我猜測,黑虎寨余寇應該是往魯陽、梁縣去了。”
“唔。”高純點點頭。
兩日后,高純率領手下僅剩不多的官兵回到葉縣,親自將那兩封信交給了毛老夫人與魯葉共濟會的呂匡。
毛老夫人看罷章靖的書信很高興,點點頭稱贊了一句:“真是有禮貌的年輕人。”
相比之下,魯葉共濟會的呂匡也很高興,畢竟他這次促成三縣剿賊一事,收獲頗豐,非但拔除了黑虎寨這顆釘子,就連黑虎寨的賊首楊通都死了,盡管還有些余寇逃入了應山深處。
送完這兩封信后,高純便親自跑了一趟魯陽,與魯陽縣尉丁武吃了頓酒。
高純與丁武,那也是老相識了。
尤其前些年在‘魯葉共濟’的大環境下,高純與丁武理所當然就變得更為熟絡了,當年一起赴魯陽鄉侯府的酒席就不知多少次了。
當高純將黑虎寨余寇極有可能已流竄到魯陽縣的猜測告知丁武后,丁武哈哈大笑,仿佛渾不在意。
在給高純斟酒之余,他取笑道:“你們三個,還真是沒點用,一千七八百人去圍剿一伙數百人的賊寇,不提傷亡過半,居然還讓對方逃走了兩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