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皺了皺眉,看著石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顧忌。
半晌,他低聲對陳祖說道:“這石原,原本乃是江湖游俠,一身痞氣,但他是馬縣尉提拔的人,我也不好說他,陳老爺莫怪。”
“無妨。”陳祖笑笑說道:“陳某最喜歡與江湖游俠交朋友了。”
說著,他看向石原笑著問道:“不知石捕頭想跟在下說什么呢,不如等陳某辦完正事,陳某請石捕頭喝酒,當時候你我邊喝邊聊如何?”
“……”
石原深深看了幾眼陳祖,對后者的話視若無睹,他正色問道:“陳老爺,聽說你是黑虎義舍背后的金主,是么?”
“沒錯。”陳祖點點頭。
“為何陳老爺要以‘黑虎’二字給義舍命名呢?”石原又問道。
陳祖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道:“我明白石捕頭為何有此一問,最初我回到昆陽的時候,并不知縣里曾經黑虎賊作亂,我之所以將黑虎取名‘黑虎’,只是因為當年家母曾夢到黑虎入懷,隨后就有了我,為此家父給我取名陳虎,自那以后,我便供奉黑虎為家神,不知這個解釋能否使石捕頭解惑?”
這番解釋,有理有據,石原無法反駁,至于信不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
在點點頭后,石原又問道:“那陳老爺又如何解釋,你與‘應山九賊’之一的陳祖過于相像呢?”
“應山九賊?”
陳祖臉上露出幾許困惑。
他還真不是裝的,因為他從來不知自己被列入了什么‘應山九賊’。
見陳祖面露困惑,縣丞李煦在旁解釋道:“應山九賊,指的是過去在我縣內作亂的九支應山賊,原本有十四支,后來他們自相殘殺變成了九支,這九支山賊,一度成為我縣的心腹大患。石捕頭所說的陳祖,即這九支山賊的首領之一,與應山虎楊通同列,不過傳聞他被楊通殺了……”
原來是這么個九賊啊。
陳祖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著實看不上這個名號,就憑楊通、劉黑目那幫貨色,也配跟他平起平坐?
沒有周虎,那楊通就是個廢物!
‘九賊’之中,也就一個褚角還可以看看,除此之外,連張奉、馬弘,論能力也就只能給他打打下手罷了。
捋了捋胡須,陳祖皺著眉頭沉重說道:“與我有幾分相似,那估計是我陳家的同族吧。早些年家父外出闖蕩時,昆陽確實還有幾支陳姓人家……唉,同族丑事,慚愧,慚愧。”
從旁,縣丞李煦不快地喝問道:“石捕頭,夠了吧?”
“……恕罪。”
看了看四周衙內同僚怪異的神色,石原拱手道了一聲歉,讓開了路。
當日,他拖著楊敢來到了庫房,翻找‘大財主陳虎’的籍錄,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
陳祖與陳虎,竟然真的是面容相似的兩個人?
還是說,縣衙里有黑虎賊的人,偽造了籍錄?
……會是誰呢?
掃了一眼管理庫房的幾名小吏與縣卒,石原心下暗暗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