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總的來說聽上去還不錯,但看著張翟神色間流露的幾許狂熱,趙虞就不想跟這件事牽扯上。
畢竟太平道亦是一支宗教,但凡跟宗教牽扯上的事,都會變得很麻煩。
想到這里,趙虞立刻向郭達、褚角二人使了個顏色。
郭達、褚角二人會意,趁張翟說完一段的機會,紛紛向其敬酒,總算是打斷了張翟的傳教。
當晚宴席結束后,趙虞回到了自己的屋內,枕著雙手躺在床榻上思忖著。
平心而論,對于張翟所信奉的安平道,亦或是發生在數百年前漢末的太平道,趙虞本身倒沒有什么成見——畢竟無論哪個,都距離他太遠了,因此他沒有什么感覺。
他單純以最實際的角度來權衡,即加入義軍,對于他黑虎眾來說究竟是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
加入義軍有好處么?
有!
別的不說,至少義軍可以幫他分擔來自王尚德的壓力。
那么,有壞處么?
當然也有!
就像郭達所說的,一旦跟造反的叛亂軍牽扯上,那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要知道,山賊還不算是罪無可赦,除非是那種罪大惡極的,否則歷朝歷代推行大赦天下的寬政時,山賊也有機會得到赦免。
但反賊則不同,歷朝歷代對待反賊的態度就只有一個:殺!
兩者的情節輕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正因為如此,趙虞一點也不想跟叛亂軍扯上什么關系,否則一旦走漏消息,那就不是地方官府派官兵來圍剿了,而是直接出動軍隊。
可話說回來,雖然不想跟叛亂軍牽扯上什么關系,但趙虞又希望荊楚的叛亂軍能夠幫他吸引王尚德的注意……
沒錯,他就是想白嫖荊楚叛軍!
但遺憾的是,對方未必肯讓他白嫖。
因此趙虞思索著,看看能否在那個張翟身上想想辦法,畢竟據那張翟自稱,他在義軍中的地位著實不低。
次日,就當趙虞起來沒過多久,屋外便傳來了一名山賊的通報:“首領,張渠使求見。”
可真夠急的……
嘀咕一聲,趙虞戴上了那塊虎面面具,沉聲說道:“有請。”
片刻后,便將張翟獨自一人邁步走進屋內。
待雙方相互見禮后,張翟笑著問道:“不知周首領考慮地如何了?”
看著張翟臉上的笑容,趙虞心中微動,忽然婉言拒絕道:“貴道致力于消除天下不公、還天下太平的信念,周某深感敬佩,但周某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惜名怕死,并無諸位義公那般大無畏的德行,恕周某不敢答應。”
張翟正要開口,卻見趙虞又說道:“當然,雖說周某不敢答應投奔義軍,但周某敬佩諸位義士的壯舉,愿意在盡我方所能的情況下,互幫互助。”
盡我方所能?互幫互助?
張翟琢磨著趙虞的話,臉上露出幾許莫名的笑意。
他略帶調侃地笑問道:“怎么個互幫互助呢?是我義軍,先幫周首領引開南陽軍的注意力么?”
趙虞當然聽得出張翟話中的調侃與淡淡的嘲諷,但他不以為意,笑著說道:“張渠使能那樣做,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嚴格來說,那也不算是義軍幫了我等……周某記得張渠使昨日提過,張渠使身赴南陽郡,是為了配合荊楚義軍對南陽郡的反攻,想來就算沒有我黑虎眾這檔子事,貴方還是會反攻南陽郡……當然了,話雖如此,但周某還是愿意領這個情。”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