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虞的話,空地上的人群再次議論起來。
見此,趙虞愈發提高了聲音:“五千潁川郡兵……我知道許多弟兄被這股人馬嚇住了,但我要說,這根本就是無所謂的。此前山下有五縣官兵足足兩千余,然而諸兄弟卻不慌,為何?難道有人堅信咱們五、六百人可以擊破人家兩千余人?事實上我亦沒有什么把握,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借助山勢防守,但倘若對方不惜傷亡代價、強行攻山,那咱們就只有灰溜溜地撤走,靜待時機卷土重來。畢竟我始終認為,弟兄們的性命要遠比一座山寨重要地多……兩千官兵咱們都打不贏,就算加上五千潁川郡兵又怎樣呢?無論兩千官兵也好,多了五千郡兵也罷,咱們的戰術不會變,都是能防則防,不能防就撤,換而言之,兩者并無太大區別。”
聽到這番話,空地上人群的議論聲忽高忽低。
大多數的人都覺得趙虞這樣的解釋不對,但哪里不對,他們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感覺趙虞所說的倒也有道理:兩千官兵都打不過,多了五千郡兵,又有什么區別?橫豎都是打不過就撤的戰術。
這樣想著,一部分人竟逐漸放寬了心,甚至還有人沒心沒肺地笑了出聲,原本緊張、凝重的氣氛,也隨之有所緩和。
看到這一幕,許柏、王聘二人簡直驚呆了。
他二人簡直難以置信,這個周虎,竟用一番怎么想都感覺不對勁的歪理,成功地緩和了凝重的氣氛,讓在場的眾人稍稍放寬了心。
不過,究竟哪里不對勁,許柏、王聘一時間也說不出來。
此時,趙虞環視一眼在場眾人,繼續說道:“當然,我也知道區區幾句話,未必能讓有些人心安,或者更確切點說,這些人對我周虎缺乏信任,雖然嘴上不說,但心底已打定主意要逃離,甚至是投降官兵,對此,我也不怪他們,畢竟人各有志,在此我只希望,那些想要離開的弟兄們,今晚入夜之后悄悄下山離開,我不會派人阻止。不過,倘若有誰在離開時反戈相向,拿舊日兄弟的首級去討好官兵、換取賞金,我周虎在此發誓,窮極此生,也會將此獠誅殺,生吞活剝!……我周虎沒那么容易死,跟隨我的弟兄們,也沒那么容易死,因此我勸那些準備離開的人,莫要做一些誤人誤己的事,免得他日后悔。……勿謂言之不預!”
頓了頓,趙虞又說道:“若他日有緣碰到今日離開的弟兄,看在舊日兄弟的份上,我周虎或許也會請他們喝一碗酒,但,也僅此而已,從今往后,各安天命!……言盡于此,情盡于此。”
說罷,他輕喚一聲:“大統領。”
陳陌會意,待點點頭后,拍拍手說道:“好了,都散了吧。大首領的話,都記在心里,想要離開的弟兄,今日入夜之后自行離去,莫要因為賞金而傷及舊日的兄弟,免得誤人誤己;不打算離開的弟兄,一切照舊。”
看著陳陌離去的背影,聚集起來的黑虎眾們陸續也就散了。
而此時,趙虞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且派人喚來了王慶與褚燕二人。
片刻后,待王慶與褚燕二人來到屋內,趙虞正色說道:“姑且暫時穩住了寨里的人心,但這不足以退敵,我有件事讓你二人去做,不知你二人敢是不敢?”
“說來聽聽。”王慶隨口道
只見趙虞面色一正,壓低聲音說道:“我要你二人率心腹弟兄直奔汝南、襄城二縣,趁其縣卒在外,混入城內,擄走縣令、焚燒縣衙!”
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發愣的二人,沉聲說道:“既然橫豎躲不過,那索性就鬧大,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敢么?!”
“……”
饒是王慶與褚燕二人,一時間也被趙虞的話驚住了。
旋即,二人的眼眸中浮現出不同程度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