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不是山里的野人,豈會不知擄走縣令、放火燒衙的后果?
“……簡直瘋了。”蔡間喃喃說道。
看到此人的作態,魏馳心中愈發看輕,但他的面色卻毫無異狀,絲毫看不出端倪。
他平靜說道:“你應該知道,擄走縣令、火燒衙門是什么后果,一旦他日郡里得知,甚至是朝廷得知,縱使你等逃到天涯海角,也必然會將你等抓回伏法。不過,倘若你等愿意聽從我家大人的吩咐,潛回黑虎寨,設法誅殺掉那周虎,那么,非但二十萬錢的賞金不會短缺,日后我家大人還能替你等說說情,使你等不至于背負擄走縣令、火燒衙門的連坐之罪。”
“那本來就與我等無關……”
蔡間聽出了幾分威脅之意,頗為不快地瞪了一眼魏馳。
魏馳淡淡說道:“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曾經與黑虎賊相關的人,日后一概逃不脫干系,除非能……將功贖罪。”
“呼、呼……”
也不曉得是喝酒喝多了,還是被魏馳的話給惹怒了,蔡間的呼吸逐漸變粗,瞪著魏馳,眼中神色閃爍。
不多時,他長吐一口氣,沉聲說道:“周虎身邊,有牛橫作為護衛,此人力大如牛,縱使赤手空拳,三五人亦難以近身,更何況寨里大多數人都忠于周虎,倘若事跡敗露,則我等弟兄皆沒命回來……”
魏馳抬手打斷了蔡間的話,正色說道:“我方會配合你等行動。你等得手之后,便放火燒寨,我看到山上起火,便立刻率人攻山,介時周虎已死,里應外合之下,黑虎賊必然大亂,你等可趁機帶著周虎的首級逃離。”
蔡間繃著臉盯著魏馳,忽然,他開口說道:“五十萬錢!我帶弟兄們去試一試。”
魏馳眉梢一挑,不悅斥道:“蔡間,你莫要得寸進尺!”
見此,蔡間猶豫一下,亦有所讓步:“四十萬錢!……你要我等去拼命,卻吝嗇賞金?”
魏馳閉上眼睛沉思了一下,旋即睜開眼睛說道:“此事我替我家大人做主,三十萬錢!……這是最后的底線,拿到周虎的首級,三十萬錢就是你們的!”
“爽快!”
蔡間一拍面前的矮桌,興奮地將桌上的那碗酒一飲而盡,旋即抹抹嘴問道:“三日之后,等我等信號……”
“不,今晚立刻動手!”
考慮到方才已經將原因說了,魏馳索性也不再隱瞞,沉聲說道:“劉、王兩位縣令一家,已在王慶、褚燕二人手中,但眼下周虎未必知情,要趕在他得知此事前,將其鏟除!”
“今晚?現在?”
蔡間一臉驚愕:“這也太倉促了,我等毫無準備。”
“那就立刻準備!”
魏馳沉著臉說道,同時目光掃了一眼在屋內呼呼大睡的幾名前黑虎賊。
片刻后,待與蔡間商量了片刻,魏馳起身告辭,帶著俞建、龐沛,以及那名屈姓捕頭,一同離去。
將魏馳等人送離視線后,蔡間回到屋內,坐回原來的位子,又滿滿地灌了一碗酒。
此時,有他的同伴張広在旁低聲問道:“大哥,咱們真要干這趟買賣?照我說,咱們回山寨得了,終歸寨里待咱們也不薄……”
“你傻啊?”
蔡間瞥了一眼同伴,怒其不爭般說道:“你沒聽到么?那周虎叫人劫了兩縣縣令,還放火燒了衙門,此舉形同造反!眼下咱們與他劃清界限還來不及,哪能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