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
陳陌抱了抱拳,不是朝著陳才,而是朝著附近那群兄弟會成員。
旋即,他下令道:“傳令下去,黑虎眾退后,靠至城墻內側歇息,由兄弟會的弟兄接替防守。”
當陳陌的命令在城墻上下達時,其余城墻各處,亦有源源不斷的兄弟會成員登上了城墻。
只見這些人,有的穿著從尸體上脫下來的甲胄,手持同樣從尸體上撿來的兵器,而有的,則僅僅只是穿著單薄的衣服,只拿著一塊木盾、一桿竹竿。
讓這群人代替咱們防守?
接到命令的黑虎眾們面面相覷。
他們倒不是看不起對方,畢竟兄弟會與黑虎賊同出一支,都可以視為自家弟兄,可問題是,這群弟兄大多都是昆陽本地的平民,幾乎沒有接受過殺敵的操練,讓他們來守城墻,這不是白白讓他們送死么?
“老大……”
許柏立刻找上了劉屠,對此提出了異議。
“閉嘴!”
劉屠打斷了許柏的話,沉聲說道:“一旦城池被攻破,死傷遠遠不止這些!……有工夫想這種事,還不如坐下來歇養體力,等咱們恢復了體力,這些弟兄們自然可以退下去了。”
說罷,他也不管許柏,靠著內側城墻內壁,躺坐下來,用一塊盾牌遮擋身前防止流矢,大口喘著粗氣。
就在許柏猶豫之際,他忽然聽到城墻上傳來了鼓舞聲。
“兄弟會的兄弟們,莫要驚恐、莫要害怕,為了保衛昆陽,我等必須為黑虎寨的弟兄們爭取到喘氣的機會……我知道,諸位都沒有經受過殺敵的訓練,因此難免會犧牲,但兄弟們,我等是為了昆陽犧牲,是為了城內的至親、父老犧牲。……黑虎眾的兄弟們可以堅守半個時辰,難道咱們連一刻時都守不住么?”
“咦?”
許柏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在遠處鼓舞人心的,正是兄弟會的大管事陳才。
而陳才的身邊還有兩人,某種程度上皆是在他昆陽響當當的人物——當年的‘應山九賊’之二,陳祖府上的官家張奉,以及黑虎義舍的舍長馬弘。
至此,黑虎賊在昆陽的頭目,基本上都已經到齊了。
看到張奉與馬弘二人,劉屠站起身來,朝著二人抱了抱拳。
不是他想要這么做,而是寨里等級森嚴,張奉、馬弘的級別高過他,因此他必須行禮。
至于陳才嘛,他與劉屠同個級別,劉屠只需點點頭打個招呼就是了。
看著劉屠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模樣,馬弘揮揮手笑著說道:“歇息去吧,接下來,城墻暫時就交給咱們三人……”
身旁,張奉目光看向城外,意味不明地說道:“有些年不曾親臨這等險峻了。”
的確,作為黑虎寨的老資格,張奉、馬弘,包括地位低一級的陳才,都是黑虎寨的‘后方人員’,近幾年來幾乎就沒有再參與什么廝殺,哪怕是前段時間葉縣縣令楊定組織五縣聯軍,一度將黑虎寨逼到絕境。
“你行不行啊?”馬弘笑著打趣道:“我可是從未間斷過習武之事。”
聽到這話,許柏不由地打量了幾眼這兩位黑虎寨的大頭目,他一眼就看出,馬弘依舊精氣十足,雖然看上去瘦弱,但手臂的肌肉卻十分健壯;反觀張奉,相比較當年通緝令上的畫像,著實已經壯了一圈,肚腩也逐漸圓了起來。
甚至于,他的目光相比較馬弘也溫和了許多,若非許柏清楚張奉的底細,恐怕他也不會想到,這個看上去頗具親和力的人,駭然就是與‘應山虎楊通’同時期的九名應山巨賊之一。
作為當年的應山九賊之一,請多少派上點用場吧……
暗自嘀咕了一句,許柏坐到了劉屠的神色,用不怎么信任的目光看向面前那三人。
事實證明,老狗也有幾顆牙,作為曾經的應山九賊之一,哪怕如今已逐漸退居二線,但張奉與馬弘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讓許柏感到頗為欣慰。
在許柏看來,那張奉再怎么也要比縣卒強,至于那馬弘,則堪比他身旁拜認的老大劉屠,至少在氣勢上很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