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鐺——”
“啊——”
在一陣陣慘叫聲與金戈相擊之聲中,南城墻上再次爆發了激烈的廝殺。
期間,不斷有兄弟會的成員被叛軍的長矛刺中,運氣好的,還能捂著傷口后退;而運氣不好的,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殺死自己的叛卒,然而帶著無盡的遺憾與眷戀咽氣。
但這些由于死傷而出現的防守空檔,立刻就有人補上,亦或是黑虎賊,亦或同樣是兄弟會的成員。
“啪——”
“啪。”
而在兄弟會成員出現死傷的同時,也不斷有叛軍士卒從長梯、從墻垛上摔下,摔在底下的人群中,成為默默無聞的一具死尸。
殷紅的鮮血,非但在城墻上淌得遍地都是,還染紅了城墻的外側墻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彌漫著整段城墻,令人作嘔。
哪怕是在城門樓附近,亦是如此。
畢竟城外的叛軍也知道,城門樓附近肯定是昆陽的主將,最起碼是這段城墻的指揮將領。
想想也知道,他們并不會放松對城門樓位置的進攻。
只見此刻的城門樓附近,縣令劉毗與縣丞李煦已經不在那里,只有帶著虎面面具,雙手拄劍而立的趙虞。
從旁,還有靜女、牛橫,以及一干縣卒、黑虎賊、以及兄弟會的成員。
說起來,趙虞手中那柄劍,可不是裝裝樣子的。
片刻之前,當城外的叛軍在城門樓附近再次發起攻勢時,趙虞亦領著靜女、牛橫以及在場不同身份的守卒,親自參與廝殺,以至于他此刻拄立的那柄劍,上面還有鮮血。
不得不說,看著黑虎賊的首領周虎拄著一柄淌血的劍鎮定地站在城門樓,無懼城外叛軍的弩矢,城墻上的守卒們,不分縣卒、黑虎賊,亦或是兄弟會成員,皆士氣大振。
“箭、箭襲!”
城門樓附近,有一名縣卒驚呼道。
話音剛落,就見趙虞單手一揮,沉聲喝道:“所有人注意規避!”
而與此同時,體魄魁梧的牛橫一手一個持著兩塊盾牌,站在趙虞面前,擋下了所有射向趙虞的箭矢。
在旁,同樣帶著虎面面具的靜女,亦憑借手中的木盾,毫發無損。
在兩塊木盾中間的縫隙瞄了一眼,見危機已經解除,牛橫這才垂下雙手,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娘的,一個勁地朝這邊射,欺負咱這邊沒有弓弩手,有本事來攻!老子一盾一個,把頭都給他錘到肚子里去!”
聽著牛橫罵罵咧咧,附近的縣卒、黑虎賊與兄弟會成員們,皆一臉敬佩地看著他。
這些人,可是親眼目睹了牛橫對付攻城叛軍的樣子,這可真的是一位拿盾牌都能砸死人的猛士。
聽到牛橫的話,拄劍而立的趙虞平靜地說道:“不必擔心,縣衙已征募了城內的工匠,委派他們在兄弟會的工坊教人打造守城的兵器,不出幾日,咱們就能得到一批弩具……”
此時,從旁忽然有一名縣卒帶著幾分敬畏與膽怯說道:“周、周首領的意思是,咱們……咱們能守住?”
趙虞轉頭看了一眼那名縣卒,微笑著說道:“當然。……從一開始,我方就沒有輸的可能。”
他目視前方,自言自語般說道:“城外的叛軍,一路上太過于順風順水,以至于兵驕將傲,對我昆陽心存輕視,竟敢在距黃昏僅剩一個半時辰的情況下發動進攻,實在是狂妄、囂張!……他們以為,區區一個半時辰,就能攻陷我昆陽縣?不,他們辦不到!再多一倍的時間亦辦不到!……城外的叛軍,必將為他們的自大付出代價,請諸位拭目以待,不出數日,城外的叛軍就將敗亡于我昆陽。”
盡管他帶著那塊虎面面具,附近的守卒都不到他的容貌與神色,但他那平穩且自信的語氣,卻讓眾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而事實上,此時此刻叛軍的主將黃康,也確實在暗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