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詡還算正人君子的許柏頗有些苦惱地盯著桌上的那盞油燈,而坐在一旁的少女,則紅著臉,時不時偷偷打量他。
半晌,少女帶著緊張與羞澀,聲若蚊音地小聲說道:“許大哥,時、時辰,不早了……”
“啊……”
如夢初醒般,許柏茫然地應了一聲。
想他年近三十而立的年紀,倒也不是沒經歷過男女之歡,前些年他們走南闖北賺的錢,事實上大多都花在煙花柳巷之地了,但涉及談婚論嫁,許柏還真是頭一遭。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找到一個伴侶,而且還是一個年紀比他小一輪的少女。
當然,似這種‘老夫少妻’的結合,在世俗其實頗為常見,許柏本人也不覺得有什么。
他只是有點難以適應,明明他是打入黑虎寨的‘奸細’,卻沒想到會寨里的安排下,成了家。
“那……歇息吧?”
“嗯。”
而與此同時,在黑虎賊郝順的屋內,他正從榻上女人的身上翻身下來,躺在榻上喘著粗氣,回味著方才男女之歡的愉悅。
身旁的女子,亦小聲喘息著。
與忍得住**的許柏不同,郝順屬于猴急的那一批,在枕邊的那名女子半推半就之間,就把事情也辦了。
這也難怪,畢竟像他這種會來投奔黑虎寨的,基本上都是貧下平民,家里也田都沒有——但凡有個幾十畝田地,想來他也未必會來投奔黑虎寨。
因此對于他來說,娶妻生子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雖說也并非完全沒有機會,但顯然需要花上許多年攢上一大筆錢才有可能。
可沒想到,投奔黑虎寨的第二年,寨里就替他把這件事安排好了。
這讓他愈發慶幸自己當初投奔黑虎寨的選擇。
別看他今日在昆陽城外口出怨言,事實上他對大首領周虎倒沒什么怨恨,他只是不理解他黑虎寨為何要介入昆陽縣抵抗叛亂軍的事,且為此付出巨大的傷亡。
好在那位大首領器量大,沒有怪罪他,也沒有勾銷他昨日的功勞,寨里還是替他安排了一名女子,雖然遠遠談不上傾國傾城,但也年輕耐看,至少郝順心里是滿意的,不枉他昨日豁出性命。
該說點什么么?
借助屋內那盞油燈的微弱光亮,郝順瞥了一眼身旁女子那被長發遮住的側臉,心中萌生一種從未有過的責任感。
抓了抓頭發,他故作平靜地說道:“我聽說寨里也施行了管制,除了每日的口糧,其余需要憑‘功勛’向寨里提出要求,這方面你無需擔心,我在寨里攢了不少‘功勛’,以往沒地方用,且昨日在縣城也得到了不少,家中若短缺什么,你大可向寨里提出……比如,給你年幼的弟弟弄點肉吃什么的,再比如,弄一身好點的衣物……”
身旁的女人用復雜的目光看了過來,小聲應道道:“嗯……”
不知怎么的,郝順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枕著雙手故作不經意地又說道:“對了,我從寨里的弟兄手中換了個鐲子,你回頭不妨試試,看合不合適……”
“嗯……”女人輕聲應了句,旋即又小聲說道:“聽說你們過幾日還要回縣城打仗……當心些。”
“我知道。”
郝順看似不耐煩地回了句,但心中卻頗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