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愣了愣,帶著幾分落寞的笑聲說道:“想不到那小子,竟也有護主的勇氣。……過去是我小瞧他了。”
說完這話,他亦不知該說什么了,而趙虞與靜女,亦陷入了沉默。
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方才還在大口嚼著烤肉的牛橫,動作忽然一頓。
他看看趙虞,又看看靜女,改以輕聲、緩慢地咀嚼,趕緊將嘴里的食物咽下。
就在這時,張季突兀地岔開了話題:“二公子,恕我愚笨,竟忘了最重要的事……”
說著,他臉上堆起幾分笑容,笑著說道:“……大公子還活著!”
平心而論,對于自己的兄長還健在這件事,趙虞早就猜到了幾分,不過即便如此,此刻從張季口中得到了證實,他依舊感到十分高興——哪怕他很清楚張季是有意想揭過了馬成、曹安二人的事。
“真的么?”他配合地露出了欣喜之色。
“千真萬確。”
張季點點頭說道:“大公子、公羊先生、阿竹、楚驍,都逃了出來……”
“竹姐姐?”
靜女一臉驚喜地說道:“竹姐姐也安然無恙?太好了、太好了……”
她欣喜著抱住了趙虞的手臂。
趙虞輕輕拍了拍靜女,旋即問張季道:“我兄長與公羊先生他們,不知當日是如何逃生的?”
“亦是在走投無路下跳入沙河逃亡。”
張季感慨地說道:“由于那時間在冰寒的的河水里泡久了,公羊先生因此落下了病根,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尤其是江東濕暖,先生時常感覺渾身刺痛,手腳無禮,雖然請來了醫師,亦不能根治,只說需要長期調理……”
“濕寒入體,這個確實需要長期調理,短時間難以根除。”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忽然問道:“前幾日在舟船上,你說你是江東義師的使者?”
“是的。”張季點點頭,毫無保留地說道:“趙璋與公羊先生命我前來視察荊楚、長沙、江夏幾支義師,看看他們是否有能力牽制晉國,為我江東爭取時間。”
“公羊先生也在江東義師?”
“先生可是江東義師的軍師參將呢,若沒有先生出謀劃策、運籌帷幄,如何能擊敗韓晫?”
趙虞這才知道,原來是那位公羊先生擊敗了‘陳門五虎’之一的韓晫,而并非江東義師的渠帥趙璋。
回想起昔日那位公羊先生迂腐頑固的模樣,他表情古怪地問道:“公羊先生知道自己身在叛軍么?”
張季頓時會意,輕笑著說道:“先生言,他受鄉侯厚待多年,如今該是他回報這份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