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請講。”劉睦躬身道。
見此,趙虞豎起一根手指,平靜問道:“其一,你三人得知叛軍出兵是為了南下?”
劉睦恍然大悟,當即解釋道:“都尉大人不知,我劉、林兩家被叛軍奪了家財與田地,但家中二十幾口人卻要吃飯,為了得到糧食養活家人,要么參軍替叛軍打仗,要么替他們做事。……我等深恨叛軍,不愿為他去打仗,便只能作為民夫,替叛軍干一些苦力活。今日,叛軍叫我等去搬糧食,我等在搬糧時,曾聽一個叛軍卒官說,‘項將軍出兵往南,不知能否順利。’……晌午后,叛軍果然陸陸續續出城去了,且他們一個個神情嚴肅,不茍言笑,因此我等才猜測他們可能是向南打穎陽去了。”
聽到這個回答,陳朗、荀異二人捋著胡須微微點了點頭。
在二人聽來,這個解釋還算可以。
而此時,趙虞又問道:“其二,你們三人,是怎么想到來我許昌通風報信呢?你們應該知道,許昌這段時間被叛軍團團圍困,尚不能自保,何以你三人卻覺得,許昌可以替你們報仇?”
這一番話,聽得田欽、廖廣、韓和、劉間幾人臉面無光,但在尷尬之余,他們也覺得這個問題提地非常好。
在他們的注視下,劉睦愕然地看了一眼趙虞,旋即小心翼翼地說道:“草民不知都尉大人這話什么意思,不過就草民所知,叛軍近幾日在許昌吃了敗仗,甚至于,草民幾人在替叛軍干活時曾聽說一些……”他患得患失地看了一眼趙虞。
“聽到什么?”趙虞平靜說道。
那劉睦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我曾聽那些叛軍兵將談論,說許昌換了一個……一個叫周虎的人當都尉,此人甚是……甚是難對付,就連叛軍的猛將項宣亦討不到便宜,是故……”
“呵。”
陳朗捋著胡須,與荀異相視一笑,同時不忘偷偷看一眼趙虞的神色。
然而趙虞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思,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劉睦、林勤、林繼三人,問出了第三個疑問:“其三,你們三人來許昌通風報信,就不怕被叛軍發現,禍害了家人么?”
聽到這話,劉睦三人的神色終于慌張了起來。
半晌,劉睦咬著牙說道:“因為叛軍,家父氣斃亡故,草民的岳母亦在家中病倒,曾經還算殷實的我劉、林兩家,被那些該死的叛軍逼著遣散了仆從,捐獻了家財與田地,終日惶惶不安,竟淪落到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地步……我等雖然恐懼,卻也想奪回曾屬于我兩家的東西……”
他長長吐了口氣,繼續說道:“不敢隱瞞都尉,此次向許昌通風報信,我劉、林兩家亦是惶恐,舍弟已帶著兩家人躲藏起來,倘若事跡敗露,則立刻連夜潛逃。……天見可憐,這一路上我等雖有碰到叛軍的巡邏衛士,但卻不曾被他們發現。”
……
趙虞靜靜地觀察著三人的神色,想要從三人的神色中找出幾分端倪。
但遺憾的是,這幾人的神色,就如同他們所講述的情報、所作出的解釋一樣,堪稱無懈可擊。
在沉思了片刻后,趙虞點點頭說道:“好,具體情況,我大致了解了你們三人先下去歇息片刻,我要與眾官員商議一下。”
“都尉,請您一定要替我等做主啊!”
劉睦、林勤二人立刻懇求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