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李郡守捋著胡須若有所思。
良久,他皺著眉頭問道:“你說的這些,我大致明白了,不過……當真不能趁機奪回穎陰么?與長社、臨潁、鄢陵三縣相比,穎陰離我許昌實在太近,有沒有辦法先拿回穎陰呢?”
“卑職不建議立刻就奪回穎陰。”
趙虞搖頭說道:“請郡守大人放心,相比較去年昆陽之戰時,叛軍主帥關朔在離我昆陽縣僅五里的地方安營扎寨,穎陰距我許昌怎么說也有十幾二十里,卑職可以保證,它不會對我許昌造成任何威脅。”
“唔……”
李郡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得不說,他最欣賞趙虞的,就是趙虞這種毫不拖泥帶水的保證,遠比前都尉曹索那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保證更他信服。
只不過,真的不拿回穎陰么?雖然李郡守不懂軍事,可他至少知道‘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坐視叛軍始終占據著穎陰,這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捋著胡須對趙虞說道:“你先回去,待我……再想想。”
……優柔寡斷。
趙虞暗自搖了搖頭,起身告退。
他才一離開,李郡守便招來一名府吏,吩咐道:“請郡丞前來。”
“是。”
片刻后,郡丞宋撰便來到了李郡守的書房。
李郡守也客套,直接了當地講述了他與趙虞談論的過程,搖頭說道:“周虎稱,那項宣是個狡猾且沉得住氣的獵人……”
宋撰當即搖頭道:“郡守大人,此乃周虎狡辯之詞。……明眼人都看得出,項宣已在穎陽做攻城準備,準備大舉進攻穎陽。他周虎不肯出兵,無非就是怕影響到他排除異己、控制郡軍罷了……”
他朝著李郡守拱了拱手,正色說道:“大人,我不否認周虎有才能,但此人野心勃勃,才不配德,大人欣賞他才能,提拔他為‘假都尉’,可他以什么來回報大人呢?項宣抽兵去攻打穎陽,穎陰防備空虛,這本是趁機奪回穎陰的最佳時機,可那周虎在做什么?他竟調來兩名投降他的前叛軍將領,將二人提拔為士吏,命這二將分田欽、廖廣二人的權力,試圖將曹都尉的舊部逐漸掃出都尉署……這種才不配德的小人,在下以為郡守大人要多加防范。”
李郡守捋著胡須思忖了片刻,問道:“依你之見,要如何防范?”
聽到這話,宋撰拱手說道:“依下官之見,大人當重新啟用曹索……”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李郡守抬手打斷了,只見李郡守神色復雜地看著宋撰,沉聲說道:“修文,我知道你一向不待見周虎,并且,無論是你這段時間私下約見曹索,亦或是約見都尉署的官員,我皆有所耳聞……你與曹索相識多年,想為他做點什么,或者拉不下臉拒絕曹索的請求,我都能理解,但你知道,當務之急是保住許昌、擊潰叛軍,這件事,唯有周虎能辦到,而曹索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