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張季便不再提這件事。
二公子說靜女有資格,那就是有資格,但能力……靜女真的有能力作為正室么?
倘若說一開始張季對此還抱有疑問,可一連在都尉周府住了十幾日,親眼看到靜女將府邸上上下下打理地井井有條,他再也沒有任何疑問,唯有在心底感慨一聲:靜女不愧是夫人周氏親手調教出來的。
然而就在張季暗自觀察靜女期間,靜女卻感到了一些不自在。
張季回到趙虞身邊,靜女為此也感到高興,但隨著這份高興逐漸消退,她難免就開始思考起更直接的問題:這個府邸,聽誰的?
前一陣子何順擔任府上的護衛長時,無論大小事務,何順都要請示靜女。
雖然這讓靜女忙地不可開交,但在忙碌之余,她亦得到了一份作為女主人的滿足感。
但張季的到來,情況出現了變化。
與何順不同,張季能文能武,為人處世不但有自己的主觀看法,而且做事十分老練——這不奇怪,當年靜女才剛剛進鄉侯府時,張季就已經在鄉侯府里做事了,再加上這些年在江東的經歷,打理區區一座府邸,自然不在話下。
于是,靜女就突然閑了下來。
閑,意味著失權,雖說靜女并不認為張季是故意奪她權,但突然沒事可做,這讓忙碌了好一陣子的她忽然變得有些無所適從。
而期間,碧兒、青兒兩名侍女,也時常在靜女說張季的壞話,大抵就是張季做事不請示她這個夫人,不夠尊重。
對此,靜女斥責二女道:“張衛長乃都尉多年的舊識,對都尉忠心耿耿,絕無私心,日后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否則我絕不輕饒!”
這一番嚴厲的話,說得碧兒、青兒兩名侍女連連告罪,再也不敢提這件事。
但說歸說,平心而論,靜女也逐漸發現張季不適合‘共事’。
原因就在于,他二人的地位分不出‘高下’——當然,這里所說的地位,指的是曾經鄉侯府的地位,而不是都尉周府,這個毫無意義。
在曾經的鄉侯府,靜女是夫人周氏許給趙虞的侍妾,而張季是受魯陽鄉侯所托,教導趙虞武藝,前者是半個夫人,后者是半個老師,這就出現了問題。
好在靜女與張季都有默契,在逐漸意識到這個問題后,對彼此都保持了禮讓。
有一日晚上,趙虞向靜女問起了此事:“這幾日與張季相處地如何?”
“不太好。”
靜女自然不會隱瞞,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張季是極有主見的人,還曾是教導少主無疑的半個老師,我這個‘假夫人’又不敢命令他什么,只能與他保持距離……”
趙虞這才意識到,讓張季協助靜女,似乎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他很高興靜女的實誠,聞言笑著說道:“張季剛來,正巧你這邊又缺人,這才姑且讓他適應一段時日,等過些日子,我就把他調到軍中去了……”
想想也是,極度缺人的趙虞,怎么可能讓張季屈居于一名侍衛呢?
聽到這話,靜女也不好說好或不好,不過她覺得,這對于她還有張季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次日,趙虞便與張季說起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