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項宣離去的背影,趙寅沉吟了片刻,又說道:“打擊晉軍斥候,應該需要幾日……陳帥,不知小黃縣與營內的囤糧,尚可支持幾日?”
聽聞此言,陳勖帶著幾分心有余悸說道:“所幸年前運了幾次糧草,支持到二月初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是……差不多二十五日?”趙寅思忖道。
“唔。”
陳勖點點頭,旋即面色就變得沉重起來:“倘若開封的晉軍果真卡死了咸平至小黃的糧道,二十五日之后,我十八萬義師就將陷入斷糧的絕境。”
聽聞此言,趙寅沉吟片刻,旋即笑著說道:“二十五日,不算長,但也不算短,至少我義師還有扭轉局面的機會……相比之下,開封與考縣兩縣的晉軍,恐怕軍糧情況比我義師還要糟糕。”說著,他轉頭對陳勖說道:“反正暫時也無事,陳帥不妨派人于梁城東側立一座營寨,切斷梁城與考縣的聯系。……晉軍在開封截我義師的糧道,咱們就截斷考縣晉軍的糧道,若不出意料,考縣的晉軍會更早斷糧。”
“好主意。”陳勖、程周紛紛開口贊同。
當日,按照趙寅的建議,江東義師大將吳懿派部將鐘宜率一萬江東軍前往梁城東側,在距離城池約二十里處設下營寨。
由于這附近一帶有梁城的斥候的出沒,梁郡都尉童彥很快就得知叛軍的異動,派人將這個消息送至西郊的晉營,稟告至車騎將軍薛敖。
“叛軍派人在梁城東面立營?”
在得知這個消息后,薛敖臉上露出幾許驚訝之色。
半晌后,他帶著幾分恍然與贊賞說道:“這招厲害啊。……既能截斷考縣駐軍與梁城的聯系,斷其糧道,又有助于來日攻打梁城。嘖嘖……我以為叛軍會想方設法奪回開封與考縣,沒想到,他竟一處都不打算奪回……聰明!這個陳勖,著實不簡單。”
思忖半晌后,他吩咐左右道:“派人通知童彥,叫他騷擾叛軍立營。……堂堂一郡都尉,不至于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到吧?”
“是。”
左右應聲而去。
不得不說,盡管薛敖已經意識到對面的叛軍正在展開行動,但所取得的優勢,使他并不怎么在意叛軍的種種異動。
在他看來,只要開封縣的晉軍能夠確保截斷叛軍的糧道,也不必次次得手,只要十次里面得手五次,三十萬之眾的叛軍就注定會迎來糧盡自潰的結局,在此期間,他只需靜觀其變即可。
他萬萬不會想到,叛軍的反擊竟會是那般的兇猛。
當晚,項宣派出兩千名士卒,將其分成二十支隊伍,在晉營與義師營寨之間那方圓二十里的雪地上搜尋晉軍的斥候與巡邏隊。
期間,項宣采取了種種學至旅狼的戰術。
旅狼的戰術大致可分為兩種,即游擊與伏擊。
游擊,說白了就是到處尋找敵人的蹤跡,發現后給予打擊。
而伏擊就高明多了,除了用狼嚎相互傳遞訊息外,旅狼甚至會用狼嚎引誘敵人,更有甚者,旅狼還會故意在夜里手持火把,引起敵軍的注意,等到敵人興匆匆地跑來一看,得,數窩群狼在旁守著,結果就是全軍覆沒。
當初項宣麾下的斥候,被旅狼打地險些連城池都不敢出,直到項宣本人也學精了,想到了‘明暗相輔’的辦法,叫一支人數更為龐大的斥候抹黑跟著一支正常手持火把的斥候,待旅狼現身后驟然發難。
而今晚,項宣便將他從旅狼身上學到的伏擊戰術,還有他自己想出來的伏擊戰術,通通用在了晉軍的斥候與巡邏衛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