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趙虞便將款待田行、高衠二人的事宜交給了何順:“何順,你安排一下。”
“是。”
片刻后,田行、高衠二人被幾名黑虎眾請到府內的膳房用酒菜去了,書房內就只剩下趙虞、鄭羅、何順三人。
在吩咐何順將房門關上后,趙虞摘下臉上的面具,向鄭羅問起了當年的事。
鄭羅自然不會隱瞞,帶著唏噓之情講述道:“當年鄉侯府遭難后,我僥幸未死,在族兄鄭勇的掩護下帶著張聞幾人逃離鄭鄉……”
他口中的張聞幾人,即當年鄉侯府派駐于鄭鄉擔任監官的護衛。
“……期間,我還遇到了徐習一席人……”
這里的徐習,亦是當年鄉侯府派駐于難民屯的護衛,不過并不在鄭鄉。
“大概七八人吧。”
回憶著過去的事,鄭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我等見到了鄉侯府的廢墟,相約要為鄉侯、夫人與兩位公子報仇……抱歉,二公子。”
趙虞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旋即問鄭羅道:“后來呢?張聞、徐習等人呢?”
鄭羅沉默了片刻,這才低聲說道:“死了。”
“……”
趙虞嘴唇微微一動。
“呋。”
微吐一口氣,鄭羅微仰著頭,仿佛陷入了回憶,一邊回想一邊說道:“那時,我等尚不知陷害我鄉侯府的兇手乃是那童彥狗賊,誤以為是前梁城都尉許廉,因此我便與張聞等人行刺了許廉,沒想到那許廉在臨死之際才說,那是童彥所為,是童彥假借他梁城都尉的名義……”他再次嘆了口氣:“那次行刺,死了四名弟兄,徐習也死了。”
“……”
聽到這里,趙虞的心情也是莫名的沉重。
他能體會鄭羅等人當時的心情,死了好急人,付出巨大的代價殺死了梁城都尉許廉,卻發現對方與這件事無關。
當然,最倒霉的莫過于那位許廉許都尉,平白無故就給童彥擋了一回災。
“后來呢?”他語氣沉重地問道。
“后來,我等便轉而行刺童彥。”鄭羅吐了口氣,沉聲說道:“許廉死后,童彥那廝就意識到了有人在找他,出入時至少帶著幾十名護衛,我與張聞幾次行刺,非但沒有成功,然而犧牲了眾弟兄,最后那次,僅剩我與張聞拼死逃出……”
說著,他拉開了衣襟,趙虞依稀看到,鄭羅的脖頸右側有一道極長的刀疤,觸目驚心。
“正是在那個時候,我等碰到了田行。我運氣好,僥幸活了過來,但張聞卻死了……”
待說到這里時,鄭羅沉默了,趙虞與何順也沉默了。
鄉侯府的七八位護衛,為了給主家報仇,幾次行刺兇手,到最后死得只剩下鄭羅一人,這豈止是忠義。
在片刻的沉默后,鄭羅繼續說道:“那時我就知道,單憑我一人,無法殺掉童彥,便暫時跟隨田行。田行那老家伙,是專門干殺人勾當的,只要有人肯支付報酬,他就替那人去殺人,他邀請我做他幫手,而我當時也想向他學潛行、用藥的本事,便沒有拒絕,跟著他游蕩了幾年……后來我與田老頭分開,不過依然干著這行,這行來錢快,幾年下來,我就攢了一筆錢,網羅了一些人,其中不乏有亡命之徒,后來我幾次帶人行刺童彥,只可惜,那狗賊太過于謹慎,屢次未能得手,最接近成功的一回,就是去年在梁城城內那間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