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建五座畜牧場對那些養家禽、家畜的百姓是否存在影響,那肯定是有影響的,甚至于,一旦那五座畜牧場進入正軌,搞不好這些散養禽畜的百姓都賣不出去自家的牲畜。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賣不出去可以自己吃嘛,這些百姓家中散養的禽畜,充其量也就是一窩雞鴨、一兩頭豬,撐死翻個倍,幾乎不存在‘滯銷’、‘虧本’的問題。
基于這一點,趙虞微笑著說道:“影響,自然會有,但問題不大,那幾座畜牧場建成后,需要大量的人手,我會向那些商賈建議,雇傭有蓄養禽畜經驗的人,這些人在畜牧場有了差事,賺到了可以養活全家的工錢,自然不會再在意自家的牲畜是否賣地出去。”
“原來如此。”
陳朗恍然大悟,旋即嘖嘖稱贊道:“都尉這招高了。”
稱贊之余,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卻不知,我官府在其中做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趙虞當然明白陳朗的意思,聞言笑著說道:“建畜牧場,需要大一片地,郡里可以讓各縣挑一塊貧瘠的地租給那些商賈,每年收取一定的租金。……當然,相關的稅收另算。”
陳朗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卻聽趙虞又說道:“事實上,昆葉互利會的商賈,因為叛軍的關系,目前普遍處于缺錢的窘境,倘若郡丞有意的話,不妨以郡里的名義借他們一筆錢……”
“收息錢?”
“不,是合作經營。”趙虞笑著說道:“收息錢能收幾個?我是建議郡里參與其中,占個幾分股份,除了利害均攤,郡里甚至無需派人去打理,然而每年卻能收獲客觀的利潤……”
“股份?”郡丞不解地看向趙虞。
見此,趙虞便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只聽得郡丞倒抽一口冷氣。
好家伙,世人都說商賈吸人血,而這位周都尉,這是要吸那些商賈的血啊!
“他們能答應么?”陳朗驚愕問道。
趙虞笑了笑說道:“為何不會?郡里可以不收取土地的租金,以土地入股的方式參與其中,那些商賈答應就給他們許可,不給就卡著他們,他們遲早會松口的。”
“原來如此……”
陳朗恍然地點點頭,表情玩味地說道:“在下還以為,都尉與他們關系不錯。”
趙虞輕笑道:“關系是不錯,但正所謂在商言商,周某作為郡里的官員,自然要為郡里謀利。再者,我認為郡里也需要給那些商賈系上一根繩索,免得有朝一日他們爬到郡里頭上來了……”
聽到這話,陳朗微微動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還是都尉考慮周到。”
平心而論,他并不認為區區一群商賈敢爬到官府頭上來,畢竟商賈在當世的地位是最低的,連農民都不如。
但出于對商賈的成見,他也認為有必要套一根繩索在那些商賈頭上,這不涉及雙方的關系好壞,只是立場的不同。
他們代表的,是官府。
這一點,與趙虞的想法類似:他與黃馥等人的關系再好,他也得留一手控制后者的手段,免得日后控制不住那幫商賈,那就太丟人了。
他笑著對陳朗說道:“這件事,我就移交給郡守府了,五個牧場,大抵可設在在陽翟,昆陽三縣,穎陽,長社,定陵。陽翟的,給陽翟人,昆陽三縣的,給昆葉互利會,穎陽的,可以給許昌,剩下的長社、定陵兩地,郡守府可以自己看著辦。”
“遵命。”陳朗鄭重其事地拱了拱手。
于是乎,針對建畜牧場的事,趙虞牽了個頭,就丟給了郡守府。
這讓何順有點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