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不知這丁魯見到如今的鄭羅,可還敢像當年那樣嬉皮笑臉,畢竟如今的鄭羅,那可是殺孽累累,哪怕稱作殺人如麻也不為過。
“行了行了,王慶如今忙著呢,可沒工夫來找你的麻煩。”
揮了揮手,趙虞逐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說說正事吧。……怎么回事?”
見此,丁魯亦立刻端正了神色,抱拳恭敬說道:“這次,我兄弟三人是受劉縣令的囑托而來,請公子想想辦法。……當初公子默許魯陽縣暫時借用貴家的田地、食稅,我魯陽才得以維系,為此劉縣令托我向公子表示感激……”
“說正事。”趙虞沒好氣地打斷道:“那個趙炳,怎么了?”
見趙虞有些不耐煩了,丁魯遂簡潔地說道:“總之,他想要收回鄉侯府的一概田地以及食稅,還要求縣衙償還這些年占用的錢,劉縣令拿他無可奈何,是故委托我兄弟三人前來黑虎寨,設法聯絡公子,請公子想想辦法……”
從旁,馮布補充道:“還不止如此,那趙炳還要求劉縣令,叫劉縣令將璟公渠改名為‘趙氏渠’,還想要獨占這條河渠,照他所言,日后在這條河渠的往來船只,其向縣衙繳納的錢都要歸其所有……”
趙虞在面具下的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當然看得出馮布是在故意挑唆,挑唆他對那趙炳的不滿,但這件事,確確實實觸動了他的底線。
“當真?”趙虞目不轉睛地盯著馮布。
不得不說,趙虞不愧是黑虎寨的大首領、潁川郡的都尉,被他一雙眼睛盯著,馮布沒來由地感覺后背泛起陣陣涼意,他連忙發誓道:“如有半句虛言,任憑公子處置。”
見此,趙虞微微點了點頭。
說實話,對于他遠房堂兄趙炳在魯陽縣的所作所為,趙虞雖說不清楚具體,但大致也知道,總之就是沒干什么好事,當地人都很嫌棄趙炳,私底下紛紛議論:“朝廷怎么會叫這么個玩意繼承了魯陽趙氏?”
但由于這些年趙虞自己也忙著,且他有很長一段時間自身難保,因此他也抽不出精力去處理這件事,以至于這件事一直拖到今日。
本來他還想再放一放,等今年的春耕過了再說,卻沒想到,重返魯陽的趙炳向魯陽縣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逼得魯陽縣令劉緈只能托付丁魯等人來向他尋求幫助。
“呋。”
微微吐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趙虞轉頭問丁魯道:“丁魯,照你等所言,璟公渠快要通河了?”
“是的。”丁魯恭敬地說道:“去年年初,我等就已修到了汝陽境內,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挖至汝水,按照當年鄉侯與您的設想,引汝水入渠,匯入沙河,只是受到了一些阻礙,外加叛軍犯境,因此拖到了今年……”
趙虞皺眉問道:“什么阻礙?”
丁魯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去年季夏,縣衙突然就下令暫停工事,一開始我以為是叛軍的關系,后來我聽我那本家所說,似乎是汝陽那邊出現了什么問題……不過具體我也不知。”
他口中的‘本家’,即魯陽縣尉丁武。
“唔。”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畢竟丁魯只是修筑璟公渠的眾多工頭中的一個,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與他與趙虞相識,未必知曉那么多秘密。
趙虞想要知道原因,還得當面詢問劉緈。
想到這里,趙虞吩咐丁魯道:“明日,你等隨我回魯陽。”
“是。”
丁魯、馮布、祖興三人抱拳應道。
次日清晨,趙虞帶上靜女、碧兒主仆,帶著牛橫、何順與十幾名黑虎眾,并丁魯、馮布、祖興三人,乘坐馬車前往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