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道:“不知馨宮女有何吩咐?……再者,在下如今已經不是都尉了。”
馨兒聞言臉上露出了為難而尷尬的笑容,輕聲說道:“周都尉莫要戲耍馨兒了,馨兒雖然愚笨,卻也看得出李郡守只是迫于無奈,才免去了周都尉的官職……”
聽聞此言,趙虞不禁起了幾分興致,輕笑著說道:“你看得出,她卻看不出?……那你為何不告訴她?”
“這……”馨兒再次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儀的笑容,在遲疑了片刻后,她歉意地對趙虞說道:“請周都尉莫要怨恨公主,其實公主心腸不壞,公主只是……只是久在深宮、不曉世故,有些事,公主也不知自己做錯,只是從旁眾人……像我等,也不敢明說。”
感情那個蠢公主,她在宮內時也是被人哄騙著么?
微微搖了搖頭,趙虞反而有點可憐那個蠢公主了,一直以來都活在一個虛假、滿是諂媚與恭維的世界里。
像這樣的人,一旦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資本,或許直白點說,有朝一日不受寵了,或者寵愛她的當今天子駕崩了,那下場肯定是極慘極慘的,哪怕別人不針對她,她也活不下去,因為向來被眾星捧月的她,未必能接受一個真實的世界。
他好奇問道:“馨宮女,我觀你似乎是真心伴隨公主,為何不點破呢?我想你應該明白,公主現在這樣子,并不好。”
聽聞此言,馨兒臉上露出了為難而復雜的神色,咬著嘴唇說道:“僅馨兒一人,不足以改變公主的想法,再者……”
見她神色,趙虞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緣由,不過他對此并不好奇,并且他也沒有興趣去扭轉那個蠢公主的認知觀與價值觀,就像李郡守所囑咐的那樣,忍上一個月,趕緊將這個麻煩公主打發回邯鄲就得了,何必費那個心思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想到這里,趙虞岔開話題道:“既如此,周某也就不多問了。……馨宮女喊住在下,不知有什么吩咐?”
聽到這話,馨兒搖了搖頭,旋即帶著歉意說道:“馨兒只是想代公主向都尉道一聲歉意,請周都尉千萬莫要怨恨公主。……在打攪貴府的期間,馨兒也會盡力勸說公主,打消公主對都尉的偏見。”
“就這?”
“嗯。”
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馨兒,趙虞微微一笑。
有一說一,他對這個知曉世故的宮女很有好感,雖然對方長得也不錯。
他笑笑拱手道:“那就麻煩馨宮女了。”
“不麻煩,不麻煩。……多謝周都尉諒解。”
意識到趙虞已經答應下來的馨兒,臉上再次恢復了笑容,在朝著趙虞盈盈行了一禮后,這才轉身往后院而去。
或許是有所好感,趙虞多看了幾眼馨兒那窈窕的背影,旋即才收回目光,轉身走向高木與蔡錚。
那兩位還等在不遠處時,顯然,他二人都注意到了趙虞準備走向他倆的舉動,只不過被馨兒打斷,因此在遠處等著,直到此刻趙虞再次走向他倆,他倆這才迎上前來。
“馨宮女著實是一名相當好的女子,對吧,周都尉?”
在朝趙虞抱拳行禮時,高木笑著打趣道,他或許也注意到,趙虞方才多看了幾眼馨兒的背影。
這人怎么有點自來熟啊?相識才一個多時辰就說這話?
趙虞異樣地看了一眼高木,笑著說道:“兩位,不嫌棄的話,我吩咐庖廚準備些酒菜,咱們先私下聊一聊。”
高木與蔡錚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好。”
看得出來,這兩人都是聰明人,知道趙虞要做什么。
片刻后,趙虞便將高木與蔡錚二人請到了前院的偏廳,吩咐庖廚準備了一些下酒的小菜。
因為并非正餐,菜色比較簡單,一盤牛肉、一盤雞肉,還有些干果之類,都是下酒的好菜。
高木、蔡錚二人也不拘束,當即與趙虞一同吃喝起來。
待一同喝了兩碗酒,趙虞便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祥瑞公主此番出宮的目的:“我聽說,高兄是負責在宮門值崗的宮衛隊正,而蔡兄則是負責在宮內巡邏的司巡,兩位怎么會作為公主的護衛?”
“一言難盡啊。”
高木灌了一口酒,一臉苦笑地倒著苦水:“那日我與我一干弟兄們照常在宮門值守,然后便見到公主帶人闖門,闖門不說,還命令我等作為護衛掩護護送……周都尉也知道,我等哪敢違抗?自然是公主說什么就做什么咯。”
“原來如此。……蔡兄呢?”趙虞轉頭問蔡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