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趙虞恍然大悟,他這才想起確實有這么回事。
“周都尉恕罪。”馨兒趕忙行了一禮。
趙虞不在意地擺擺手,旋即笑著打趣道:“就因為這,馨宮女便覺得在下值得信賴?”
見此,馨兒正色說道:“這說明周都尉乃是心胸豁達的大丈夫。再者,奴婢這幾日也曾與貴夫人身邊那三名侍女聊過幾句,奴婢看得出來,雖然那三名侍女在提到都尉時都有些小女兒似的畏懼,但她們對都尉的敬仰與愛慕卻也是發自內心。……她們三人也說,周都尉乃是當之無愧的大丈夫,潁川郡當初能擊退叛軍,最快恢復穩定,皆因有周都尉。類似的稱贊,貴郡的李郡守也曾說過,奴婢記得。”
“這可真是……”
饒是趙虞的面皮,也被馨兒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時馨兒又說道:“更何況,周都尉乃是潁川郡的都尉,奴婢以為,周都尉絕對不會坐視公主有任何閃失,是故,奴婢覺得周都尉是最能信賴的人。……請恕奴婢無禮直言。”
“不不不,這可不算失禮。”
擺了擺手,趙虞用贊賞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這名宮女。
不得不說,對比那位祥瑞公主,眼前這名宮女表露出來的智慧,著實讓他感覺有些意外與欣慰。
欣賞之余,趙虞也從馨兒宮女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別樣的意味:“如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馨宮女認為公主接下來會遇到什么危險么?”
聽聞此言,馨兒稍稍睜大了眼睛,旋即由衷稱贊道:“周都尉不愧是擊退了叛軍的‘智將’。”
趙虞險些被對方的稱贊給逗笑了,擺擺手笑道:“好了,對在下的稱贊,就先放在一旁吧。……關于公主即將遭遇的危險,請馨宮女詳細說說。”
“嗯。”
馨兒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正色說道:“危險可能不至于,但奴婢認為,公主或會遭人利用。周都尉或許不知,此番公主擅自離宮,乃是因楊定、楊延亭此人而起。這些年,楊定與公主始終保持有書信的往來,但大多數時候那楊定只是寫幾句詩詞哄公主開心,直到幾個月前,楊定忽然開始在信中寫關于葉縣、南陽郡、潁川郡的事,雖并未明確做出邀請,但字里行間,都有引誘公主前往葉縣的意思……”
“哦?”
趙虞微微皺了皺眉,待思忖了一下后問道:“幾個月前,具體是什么時候?”
馨兒想了想回答道:“大抵是四月前后。”
“四月前后……”
趙虞負背雙手在書房內踱了幾步。
四月前后,不就是趙炳那件事之后么?
他還記得,三月初,他受魯陽縣令劉緈的懇求,前往魯陽縣教訓了那個趙炳,從后者手中奪了兩萬余畝田地,因為這件事,他與楊定以及王尚德的族弟王彥險些撕破臉皮。
確切地說,是差點與王彥撕破臉皮,而楊定當時,表現地格外克制,這異常的冷靜,反而令趙虞當時感到了莫名的威脅。
現在看來,他當時的直覺是正確的,那楊定知道用一般的手段對付不了他,便打起了祥瑞公主的主意。
這個陰險的家伙。
趙虞暗自罵了一句。
從旁的馨兒可猜不到趙虞此刻的想法,她見趙虞來回踱步,表現出一副沉思之架勢,便又說道:“周都尉或許不知,楊定曾多次在信中有意無意地誣陷都尉,挑唆公主,那時奴婢并不知周都尉的為人,更不知周都尉乃是陳太師的義子,還以為周都尉真如他所言的那般,直到來了潁川后奴婢才明白,那楊定只是想利用公主來陷害都尉……鑒于這楊定的為人,奴婢擔心公主被他請去葉縣后,他又要利用公主來做什么事。”
……僅僅只是怕那個蠢公主遭人利用?
趙虞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馨兒。
他感覺,這位馨宮女似乎還不知潛伏在祥瑞公主身邊的一些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