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無法成為帝婿駙馬,又何必犧牲何家,犧牲他心愛的女人?
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一刀斬斷他與那位公主往日的交情——反正這位公主的作用也不大了。
在分析罷利害得失后,楊定反而鎮定了下來,看著趙虞神色自若地說道:“沒錯,我承認了,反正你不是已經猜到了么?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做狡辯?”
頓了頓,他頗有深意地透露道:“你懷疑的蔡錚,此人多半是三皇子的人……雖然那蔡錚迄今為止都沒有透露過,但我覺得,他應該是三皇子的人。……當然,就算他是太子的人,區別也不大,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欲趁公主離宮之際,趁機將其鏟除,以免其父鄴城侯李梁父憑女貴,得到當今天子的器重,威脅到太子或三皇子。而我所做的,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看看能否利用這件事,除掉你……”
趙虞深深看了幾眼楊定,神色莫名地說道:“看來,你選擇了與公主割裂……”
……
楊定的雙眉挑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在嘲諷我?你莫非是想問,我明明與公主交情深厚,卻為何要順水推舟,眼睜睜看著她陷入危險的處境?”
“呵……”
趙虞樂了。
此時的他,也已經猜到了楊定的目的:這楊定明明已猜到祥瑞公主就在底下的地窖,卻故作不知,故意自爆,就是為了趁此機會與這位公主一刀兩斷。
不得不說,這家伙確實很聰明,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卸給了蔡錚,只承認了‘不作為’,而如此一來,他剛剛好能讓那位蠢公主感到寒心,卻又不必背上‘加害公主’的罪名——畢竟人家都說了,那蔡錚背后勢力龐大,這不就是變相表達他‘無法抗拒’的意思么?
“不,我沒有問,我也不想……”
趙虞搖了搖頭,他才沒興趣去聽楊定接下來的謊言呢。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卻被楊定打斷了,只見楊定不顧被氣樂的趙虞,自顧自地說道:“那可是太子,是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三皇子,更是一干皇子中唯一能與太子相抗衡的人,這二人都想要致祥瑞于死地,我又怎么能攔得住?既然注定阻攔不住,那不如順水推舟,看看能否順帶著把你也除掉……這個道理,也不難理解對么?”
“……”
趙虞一臉玩味地看著楊定。
他很清楚,楊定這段解釋,并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某個公主聽的。
他忍不住譏諷道:“既已決定與公主割裂,又怕深深得罪公主,楊定,我該說你謹慎好,還是該說你膽怯好?”
聽聞此言,楊定瞥了一眼趙虞。
他當然聽得懂趙虞對他的嘲諷,但正如剛才那樣,他沒有理會,就在趙虞一臉無語地翻白眼的同時,他再次自顧自地說道:“至于那位公主,我不否認我曾經想過與她攀上關系,畢竟是公主嘛,并且深受天子恩寵,有誰不想與那位公主打好關系呢?但我要說,這位公主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不通人情、不曉是故,從始至終我行我素,聽不進旁人勸說……對此,我想周都尉也不否認吧?”
說到這里,他抬頭看向趙虞,話鋒一轉,語氣玩味地說道:“知道我為何不一點都不擔心被你拆穿么?因為從始至終要加害公主的并非是我,而是太子與三皇子,然而周都尉卻試圖阻止這一切,周都尉,為了那位公主而得罪太子與三皇子,值得么?”
拿太子與三皇子來壓我?呵,有老太師在,即便是太子與三皇子,又豈會……等等,這楊定……
趙虞皺著眉頭看向楊定,本能地察覺到了某個危險,他沉聲說道:“我只是不想那位公主在我的轄地遭遇不測罷了……另外,我一點也不知道你擔心或不擔心。”
“哦?”楊定眼眉一挑,壓低幾分聲音自顧自說道:“換而言之,假如不在周都尉的轄地,周都尉就不在意那位公主的死活了?既然如此,周都尉何不與我等合作呢?反正那蔡錚自會對那位公主下手,周都尉與我只需裝作不知即可。……日后太子與三皇子得知,相信也會有所厚報。”
這家伙,故意給我下套么?
趙虞深深看了一眼楊定。
楊定知不知道他暫時還不清楚,但他卻很清楚,此刻他們二人腳下的地窖中,正躲著祥瑞公主與馨兒,還有他趙虞的義妹寧娘,再怎么他也不能當著三女的面答應下來啊,更何況他本身就沒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