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唰唰——”
有個別的義師弓弩手們,甚至因為抵不住這股緊張,下意識地扣下了扳機,惹來附近將領們的怒罵:“你們這群蠢貨,現在放什么箭?快點裝填箭矢……”
倘若不是大戰將至,相信這些將領肯定會狠狠教訓那些沉不住氣的弓弩手。
終于,城外的晉軍進入了離城二百步的距離。
當即,太師軍前軍將領朱任舉劍大聲喝道:“前軍……突進!”
一聲令下,負責進攻南城墻的五個千人晉軍方陣,前進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數倍有余,前面的晉軍步卒或扛著攻城用的長梯,或高舉著盾牌,快速朝城墻突進。
而后續負責推動攻城器械的晉軍們,亦一個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爭取盡快將攻城器械推至城墻處。
與此同時,趙璋亦在城墻上舉劍高呼:“放箭!放箭!”
一聲令下,臨淄南城墻上萬箭齊射,不計其數的箭矢伴隨著嗖嗖聲射向城外的晉軍。
然而城外的晉軍,那可是晉國最精銳的太師軍,甚至無需將領提醒,這些老卒們便立刻用盾牌護住頭部、面部、咽喉等致命要害,硬生生頂著箭雨繼續向城墻突進。
光是這份冷靜應對箭矢的態度,就不是一般軍卒可以做到。
期間,亦不乏有太師軍的士卒被箭矢射中,但大多都是被射中手臂、雙腿等非致命要害。
不同于一般人被箭矢射中便驚地大呼小叫,太師軍的軍卒就算被箭矢射中也十分冷靜,大部分被射中手臂、雙腿的軍卒根本不顧身上的輕傷,就算是那些身中數箭的軍卒,也不會惶恐地大呼小叫,而是舉著盾尋求同伴的幫助——而他們的同伴,也會第一時間援助他們,將他們拖到一輛輛攻城器械的背后。
這就是久經陣仗的軍隊,軍中的每一名士卒都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并且知道如何能在混亂的戰場上保住性命。
“砰!”
第一架攻城長梯迅速被架上城墻,在守城義師士卒驚慌失措的叫喊聲中,一名名太師軍士卒迅速沿著長梯往上攀爬。
從這一刻開始,即便是精銳如太師軍的軍卒,也開始出現許多傷亡,不計其數的軍卒在攀爬長梯時,被守城士卒用箭矢、滾石、檑木以及各種各樣的兵器擊斃,但這些犧牲,仿佛根本沒有影響到太師軍士卒的士氣,哪怕身邊就有從長梯上摔落斃命的袍澤尸體,后續的太師軍士卒依舊面不改色地攀爬上長梯,吸引守軍的注意。
沒錯,第一波攻勢的步卒,或者說先鋒軍,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守軍的注意,承受守軍的攻擊。
而就當守城的義師士卒將幾乎全部打擊宣泄在這些太師軍的先鋒步卒身上時,一架又一架的攻城器械趁機迅速靠近城墻,在砰砰的巨響聲中,放下擋板,使之成為連接城墻的空中橋梁。
至此,太師軍才展開了真正的進攻。
“攻上去!”
隨著一名晉軍將領的命令,源源不斷的太師軍士卒借助攻城器械上方的空中橋梁,迅速攻上城墻,攻勢之強,攻勢之猛,令頭一回接觸太師軍的江東義師將士們大為震驚:晉軍,竟強悍如斯?!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江東義師的將領趙勤亦坐不住了,原本在負責周遭士卒的他,此刻亦親自提劍殺敵。
而太師軍中的將領們,更是身先士卒。
“我乃曲侯侯敘,誰人敢與我一戰?!”
一名太師軍將領大叫聲從跳板上躍上城墻,一手持盾,一手持槍,雖僅有一人卻毫不膽怯,面色猙獰,力斃數人,看得周遭的義師士卒們倒吸一口冷氣。
明明是比較吃虧的攻城方,但太師軍卻在這場攻城戰打響后的第一波攻勢中,便迅速搶占了上風,其軍中將士的實力,可見一斑。
好在江東義師這邊兵力眾多,將整道城墻擠地水泄不通,這才使得太師軍的進攻受到了些許阻礙。
而就在雙方鏖戰之際,東側很快就出現了一支軍隊。
“報!東側出現叛軍蹤跡,疑似東安平的叛軍!”
當這個消息迅速稟告至陳太師跟前時,陳太師連頭都沒有轉一下,依舊死死盯著遠處的臨淄城。
因為他相信,他的義子薛敖,足以率領騎兵借助對面的援軍,甚至將其擊潰。
而事實也證明,薛敖并未辜負其義父陳太師的期望,待東安平的江東義師援軍穿過淄水上的橋梁時,薛敖與其副將魏璝就率領著數千騎兵擋在了對方的必經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