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聳聳肩,示意從旁的泰山賊照辦。
片刻后,臨淄縣尉魏休便被帶到了這座金義樓。
與拒絕食用泰山賊這邊水米的王諢不同,魏休這兩日在牢中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是故氣色看起來還不錯,只不過也是渾身的泥灰與草屑,除此之外神色也略有些忐忑。
待見到這魏休后,張翟將方才對王諢說過的那番話又重復了一遍。
與方才的王諢一樣,魏休在聽完張翟的話后,亦是當場拒絕。
見此,張翟用調侃的語氣對魏休說道:“魏縣尉是臨淄本地人吧?”
“你問這個做什么?”魏休狐疑問道。
只見張翟嗤笑一聲說道:“據我所知,魏縣尉出身臨淄的世家子弟……聽說當年江東義師占據山東后,山東的豪族、世家紛紛倒戈投靠,不知其中可有魏縣尉的家族?”
“……”魏休頓時語塞。
見他面色漲紅,張翟又笑道:“既然魏縣令當初可以歸順江東義師,為何今日卻不肯歸順我泰山義師?難道我泰山義師,不如江東義師么?”
你這不廢話么?
魏休暗自冷哼一聲。
當年江東義師在短短半年間一口氣吞并七八個大郡,那是何等的氣勢,別說他們山東,當時江東義師一路攻到濟陰郡、甚至梁郡,逼得晉國只能沿著大河布防,相比之下,你所謂的泰山義師是什么東西?只不過是被一群被虎威將軍周虎攆到泰山懼不敢出的喪家之犬罷了,哪有資格叫人投靠?
就在魏休暗自冷笑之際,忽聽張翟輕笑道:“魏縣令是否是覺得我泰山義師羸弱?是一群烏合之眾?那么我問魏縣尉,為何我等烏合之眾,卻可以攻下臨淄呢?”
不過趁著章將軍率軍出征在外的巧合罷了……
魏休再次暗暗冷笑。
然而就在這時,忽聽張翟又說道:“魏縣尉你信不信,今年入冬之前,我太師義師會挨個攻陷山東諸縣……”
“……”魏休驚疑地看向張翟。
此時,張義一甩衣袖,擺出了一番高人的做派,背對著魏休似感慨般說道:“山東義師強盛一時,卻亡于貪城、貪地,倘他們能放緩攻勢,穩扎穩打,又豈會有后來的一潰千里?我泰山義師吸取了江東義師的教訓,是故我等‘掠而不占’,一旦得手,便退回泰山,縱使陳門五虎率領數十萬兵馬來攻,我等亦可憑借泰山而守。……只要我等不占城,就不可能被官兵圍困于城池,如此一來就沒有破綻!”
“……”
原本不屑一顧的魏休,此刻終于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要知道,他們此前就在納悶,納悶泰山賊為何只搶掠、不占城,害得章靖將軍始終沒能逮住這群賊寇,魏休原本以為只是泰山賊膽怯懦弱,可如今看來,這群山寇分明就是想出了一套對抗官兵的策略。
不占城就不會被圍?不被圍就不會被剿?這……這簡直絕了!
“你……你是何人?”魏休驚疑不定地質問道。
張翟回頭瞥了一眼魏休,輕笑道:“你不必管我是何許人,你只要知道,我泰山義師絕非章靖所認為的那般羸弱罷了,而陳門五虎,也并非就不可戰勝……至少就目前而言,章靖麾下的兵力遠遠不如我泰山義師,只要我等四處出擊,他能擋得住幾路?你也別指望朝廷,晉國天子有錢修宮殿、修園子,修陵墓,且無錢糧犒賞將士……如今這晉國的天下,無非就是靠著那陳太師與陳門五虎撐著,而陳門五虎……呵,至少在山東,章靖贏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