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不是。
魏休確實有個同家族的族妹被王鵬的手下給擄走了,而且還被獻給了王鵬,當晚就被后者破了身子。
雖然那名女子長得確實很不錯,但王鵬這種人,也并非一定要強行霸占著這名女子不可,只不過出于某種考慮,是魏休自己并沒有提出要回族妹的要求罷了。
或許是魏休覺得,那名族妹跟著他回到家中,未必會比她留在王鵬身邊好受。
亦或者,魏休有別的什么考慮……
而這,也是王鵬方才看向魏休時神色微妙的原因。
鑒于雙方的克制,這次的交換十分順利,待釋放王諢與魏休之后,王鵬遠遠朝章靖道了一聲別,旋即便帶著剩余的手下退回了山中。
章靖也沒有下令追擊,此刻的他,正忙著安撫王諢等被擄走的那群官員。
期間他敏銳地發現,盡管已經逃出了泰山賊的掌控,但仍有不少官員面色驚慌,神色閃躲,下意識地閃避他的視線。
這立刻就讓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然而他不提,卻不代表別人不提,這不,王諢王縣令在夫人的攙扶下走到章靖身邊,便虛弱地對章靖說道:“章將軍,請借一步說話。”
見王諢面如枯槁、顴骨凸顯,嘴唇亦發白皸裂,章靖大概也猜到了幾分,心中肅然起敬之余,與王諢的夫人一同將這位王縣令攙扶到遠處。
“不知王縣令要與在下說什么?倘若并非緊要之事,我覺得王縣令還是先歇息一下為妙……”
“多謝將軍。”虛弱的王諢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旋即收斂笑意正色說道:“將軍要小心,此次泰山賊將我等擄走,并非是要向將軍索要贖糧……”
說著,他便將他在山上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章靖,包括一個叫做張義的男子試圖要叫他作為內應。
他這番話,恰恰就證實了章靖此前的猜測。
“你是說……”
只見章靖瞥眼看向遠處那群被救回的官員。
“啊。”仿佛是猜到了章靖的心思,王諢重重點了點頭,咬咬牙,頗有些怒其不爭地說道:“這些人中,必然有人抵不住泰山賊的威逼利誘,松口答應做了對面的內應……將軍千萬要小心了。”
“……”
章靖深深看了幾眼遠處那百余名官吏,低聲問道:“知道有哪些人意志不堅么?”
“具體卻是不知,王鵬與那張義提見我等時是單獨提見,下官也不知究竟有哪些人自甘墮落,答應做了泰山賊的內應,不過……”王諢舔了舔發干的嘴唇,低聲又說道:“由于下官是首個被提見的,知曉了泰山賊的企圖,因此下官當時仔細觀察,大致也看出了幾個回來后惶惶失措的,但恐怕并非全部……再者,下官也沒有證據,只能請將軍多多注意。”
“唔。”
章靖重重點了點頭,旋即笑著說道:“我知曉了,多謝王縣令相告。”
說罷,他喚來護衛長李負,命李負叫衛士們讓出一匹坐騎供王諢夫婦騎乘,然后又吩咐護衛先行將王諢夫婦送回臨淄,以便王諢盡早回家歇養。
王諢夫婦千恩萬謝地離開了,留下章靖微皺著眉頭瞧著遠處那群仍在相互慶幸逃過一劫的官員。
如他所料,泰山賊當日擄走這些官員,今日又叫他贖回,就是為了將這群在泰山賊威逼利誘下或已變節的官員重新送回臨淄,成為泰山賊的眼線與內應……
“將軍,王縣令說了什么?”見章靖神色異常,護衛長李負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