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要緊么,把那些不肯屈服的家伙也放回去?比如那個王諢王縣令……雖說我也頗為欣賞此人的骨氣,但就這么放回去,我想他回去后必然會將這幾日在山上的經歷告訴章靖,如此一來,那章靖便得知了我等的意圖……”
在返回主寨的途中,張翟的親信朱象私下與張翟談論。
聽到這話,張翟微微一笑,反問朱象道:“你是說要將那位王諢王縣令除掉么?順便將那些不愿屈服的官吏也一并除掉?為何你會覺得,如此一來那章靖便無法察覺我等的意圖?”
“呃……”朱象面色一滯。
看了眼有些瞠目結舌的朱象,張翟心下微微一笑。
雖然他此前并未與那章靖打過交道,但他背后某位周首領卻曾與這位陳門五虎交過手,這位周首領當初給了他一個建議:莫要寄希望于用陰謀詭計迷惑章靖,那只會自取其辱!
正因為那位周首領的建議,此番張翟根本沒有想過要瞞著章靖,他甚至可以明擺著告訴章靖:在你贖回的那些官員中,有人變節答應成為了我泰山賊的內應。至于這些人究竟是誰,又究竟有幾人,您慢慢猜去吧。
無論章靖是否猜到,問題都不大,畢竟那些內應原本就只是可有可無的棋子,就算被章靖識破,導致棋子被掃除了一批,大不了再故技重施,再抓些官員來威逼利誘,他泰山義師又有什么損失?——損失的是章靖,是山東各縣的官府,畢竟有能力出任地方官員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人取代的,他們抓人肯定要比章靖花心思任命簡單地多。
就算目前章靖已回到了臨淄,短時間內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山東又不是只有臨淄一座縣城,在章靖鞭長莫及的地方逐步安排內應就是了。
正如章靖所懷疑的那樣,由于從某位周首領那邊得到了相關經驗,張翟在這件事上自信滿滿,他有十足的自信叫那章靖疲于奔命,卻又無可奈何。
當日黃昏前,張翟跟著王鵬一行人回到了‘上石寨’。
沒想到就在他們準備進寨時,寨口忽然走出幾名年輕人,為首一人上前與王鵬、張翟二人打招呼道:“北天王、張軍師。”
“唔?”
相比略有些困惑的王鵬,張翟依稀認出這幾名年輕似乎是東天王朱武的手下。
果不其然,那幾名年輕人確實是朱武的手下,為首的那名年輕人更是立刻就道出了來意:“張軍師,東天王派我前來通知軍師,請軍師盡快返回主寨……”
“發生什么事了么?”
張翟有些驚訝地詢問,同時心下暗暗猜測:莫非太師軍的將領陳玠正在猛攻朱武?
“是的。”
那名年輕信使可不知張翟心中所想,點點頭抱拳說道:“軍師當日離開主寨后不久,巡山的弟兄就碰到了一撥人,這一撥人自稱是江東義師……”
“江東義師?”
王鵬與張翟對視一眼,饒有興致地問道:“江東義師不是覆滅了么?這一帶還有江東義師?”
從旁,張翟好似想到了什么,驚訝地問道:“莫非是呂僚的人?”
說罷,他對面露茫然之色的王鵬解釋道:“前一陣子我在東天王那邊時,曾與東天王談論過……呂僚此人,乃江東義師前渠帥趙璋手下的大將。相傳,當初江東義師從山東潰敗之后,呂僚在潰敗途中與趙渠帥走散,迫于無奈,率敗軍上了箕屋山……”
解釋了兩句,他又轉頭看向那名信使,問道:“東天王可曾提及那些人的來意?”
“那倒沒有。”信使搖搖頭道:“東天王只是請軍師盡快返回主寨。”
“這樣啊……我知道了。”
微微思忖了一下,張翟點了點頭。
回到寨內之后,張翟與王鵬私下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次日便啟程返回朱武的主寨。
反正‘抓捕地方官員’、‘威逼利誘令其成為己方內應’的事,王鵬大概也已知道怎么做了,張翟倒也沒必要留在這邊。
當然了,臨行之前,張翟自然也不忘叮囑朱象與陳綏,叫二人看著點王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