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呋……”
微微吐了口氣,趙虞語氣有些復雜:“回去了,何順。”
“是。”
而與此同時,陳太師與毛錚已堪堪抵達了梁郡。
僅在梁城歇了一晚,陳太師一行人便在梁城找了一艘官船,隨后乘船沿著大河順流而下,徑直前往山東而去。
坐船順流而下,那肯定要比騎馬快地多了,大概九日左右,陳太師乘坐的官船,便在山東安樂郡的臨濟靠岸停泊,旋即改騎馬陸行,徑直前往臨淄。
大概是十一月十九日前后,陳太師、毛錚一行人終于抵達了臨淄。
臨淄距離許昌,路途何止千里?
即便是乘坐舟船,陳太師一行人能在短短二十日內抵達也實屬不易。
得知陳太師抵達的消息,駐軍在臨淄的章靖,還有從兩、三個月前就趕至臨淄的薛敖、王謖二人,一同出城相迎。
這次相見,薛敖罕見地沒有做出任何不合時宜的事,比如調侃老父親什么的,相反,他從始至終面色陰沉,甚至眼眸中隱隱閃著幾分仇恨。
這也難怪,畢竟他死了一個弟弟。
相比之下,章靖與王謖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不過要說誰最痛心,那自然就是陳太師無疑,短短二十日從許昌趕到臨淄的他,面色泛黃、一雙虎目布滿血絲,顯然是這些日子未曾得到充足的歇息所致。
“季勇……季勇的遺體何在?”
在父子相見時,陳太師顧不得寒暄,立即就問道。
章靖抱拳回答道:“孩兒將季勇的靈柩安置在我暫住的府上,還未下葬……”
也虧得韓晫被害時已是深秋,并且很快就入了冬,天氣不算炎熱,否則干等上一、兩個月,尸體恐怕都要臭了。
聽到這話,陳太師默默點了點頭:“帶我去。”
“是!”
一個時辰后,陳太師父子幾人來到了臨淄城,來到了章靖暫居的那座府邸。
而此時,四子韓晫的靈柩就供在府內前院的偏廳,靈柩旁坐著一名身穿喪服的婦人,帶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與五六歲的女孩。
這婦人正是韓晫的妻子韓張氏,那兩個小孩正是韓晫的兒子韓琦,以及女兒韓蕓。
“太師。”
瞧見陳太師風塵仆仆地邁步走入靈堂,張韓氏當即起身,跪在老太師跟前痛哭。
陳太師嘆了口氣,雙手扶起兒媳。
從旁,年近十來歲的韓琦亦跪倒在地,一臉悲憤地求道:“祖父,父親不幸遭那叫趙伯虎的賊子所害,請您一定要為父親報仇雪恨啊!”
聽聞此言,陳太師愈發難受,微微點頭扶起韓琦,旋即轉頭看向靈柩。
他中年喪妻、膝下無子,是故陸續收養了鄒贊、薛敖、章靖、韓晫、王謖五名他麾下將士的遺孤,盡心教導,希望五子長大成人后能繼承他的衣缽,好生輔佐晉國李氏社稷。
盡管是義子,但三、四十年相處下來,他早已將五位義子視為己出,如今四子韓晫兵敗身亡、死不瞑目,他心底又豈會不悲痛?又豈會不恨?
他恨不得此刻就親率大軍殺到江東去,將那個趙伯虎千刀萬剮。
深深吸了口氣,陳太師沉聲說道:“先、先將季勇入殮安葬,其余之事,待白事過后,再從長計議……”
“是!”
薛敖、章靖、王謖三人抱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