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解釋,他所謂的在南陽、汝南兩郡活動,并非是指率領義師直接攻打縣城,而是派人打扮成挑貨郎、游俠等等,在暗中傳播義師的信念,或挑撥、或吸收那些不安于現狀的人。
南陽、汝南兩郡的情況與潁川郡不同,在潁川郡,趙虞這些年又是大力發展官田,又是興建畜牧場,再加上嚴厲打擊屯糧居奇之事,由官府牢牢掌控著郡內的米價與肉價。
盡管潁川郡境內的米價至今仍維持在三百五十錢一石的高價上,但那是因為朝廷‘蠻橫’地從潁川郡征調了百萬石糧食的關系,這件事潁川人上上下下眾所周知,怎么也不可能怪到潁川郡的官府頭上,要抱怨也是抱怨朝廷,抱怨其他郡拖累了他潁川。
對于本郡的官府,潁川人基本上還是認同的。
更何況,這兩年潁川郡的米價也并未繼續上升,因此盡管米價居高不下,但潁川郡的平民至少看望了希望。
再加上各縣官府都相應郡守府的政令,做出了‘絕不使一人餓死’的承諾,因此潁川郡的民心近兩年還是比較穩定的。
然而在南陽、汝南兩郡卻不是怎么回事,這二郡的米價早已飆升至過了四百錢一石的檔次,肉類的價格更是高地讓平民望而卻步。
就拿南陽郡來說,盡管王尚德、王彥族兄弟倆也在大力發展官田,但發展規模卻居然被潁川郡后來者居上,再加上王尚德現如今駐軍在南郡荊楚,需要擔負南郡百萬人口的糧食負擔,又要籌集軍糧征討長沙郡的項宣,南陽郡自然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何璆的搗亂。
為了報復王尚德、王彥兄弟,何璆致力于鼓勵南陽郡的起義,向后者提供理念依據與實際幫助,這也使得南陽郡的治安變得愈發不安穩。
現如今,王彥在南陽大肆追捕義士,抓了不下千人,但非但效果微乎其微,且平民與官軍——即南陽軍的矛盾亦日漸激化。
至于汝南郡,則主要還是‘接管不力’問題——當初江夏義師的渠帥陳勖向東投奔江東義師后,虎賁中郎將鄒贊未及時彌補義師敗退后的實力真空,再加上他后來急著率軍征討江東義師,也沒來得及培養本地衛戎兵力,以至于當鄒贊率領太師軍奔赴魯郡之后,汝南郡便陷入了群賊亂舞的亂相。
好在鄒贊當時總歸是在個別幾個縣拉起了幾支縣軍,再加上汝南郡普遍地勢平坦,也沒有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因此汝南郡境內雖然小股賊寇不斷,但倒也沒有形成向伊闕賊、泰山賊、臥牛山群賊這等動輒成千上萬的大股賊寇,否則,恐怕朝廷早就調趙虞前往汝南平叛了。
四月的月末,鄭羅的手下高衡親自來到了許昌,向趙虞送來鄭羅的親筆書信。
可能是怕信件遺落后給趙虞帶來麻煩,在這封信中,鄭羅只是以一名行商的口吻講述了江東自去年起陸續發生的幾樁事。
頭一樁,去年江東的丹陽郡出現了一名叫做趙伯虎的江東義師余黨,此人在韓晫的追殺下,借助江東義師的名義,于江東迅速拉起了大概三五千人。
第二樁,則是去年七月前后,趙伯虎于江東震澤,擊敗了陳門五虎之一的韓晫,令后者兵敗身亡。
說實話,鄭羅的這兩個消息,送來地著實有點晚了,足足晚了半年。
畢竟早在去年的十月,趙虞便已經通過各地官府的消息傳遞得知了這件事,甚至他得知的詳細程度,還不亞于鄭羅信中所述,比如趙伯虎在震澤究竟是如何以少勝多,以區區數千人的兵力擊破了韓晫數萬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