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漸漸地,魏劭、韓湛兩翼便逐漸陷入了下風。
見此,趙虞有些惋惜地搖搖頭:“涼州軍終歸還是涼州軍啊,即便身疲力乏,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壓制的……傳令魏、韓兩位郡守,叫他們采取守勢,今日咱們拖得越久,離最終取勝就越近。”
“是!”
趙虞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魏劭、韓湛兩位郡守的耳中,二人立刻改變策略,改進攻為防守,仿佛兩顆釘子牢牢釘在這片戰場上,使對面的涼州軍無法繞過他們,襲擊河南軍的后方。
至于曹戊那邊,趙虞就沒有下達什么命令了,他相信曹戊能夠處理好。
而事實證明,曹戊也沒有辜負趙虞的期待,擺出一副有意繞后襲擊涼州軍本陣的架勢,逼得姜勖不敢舍棄他而去協助其他友軍。
包括曹戊軍在內,趙虞麾下三萬晉軍,與楊章麾下五萬涼州軍鏖戰于這片戰場之上。
涼州軍輸在體力不足,而晉軍輸在整體實力不如涼州軍,雙方各有缺憾,總體而言打了個平分秋色——確切地說,其實還是趙虞這邊相對弱勢,但這個弱勢也很微弱,至少短時間內涼州軍無法憑這一點扭轉戰局。
這場鄴城西郊之戰,足足打了兩個時辰,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折損了至少過萬的兵力。
相比較趙虞,楊章愈發痛心與惱恨。
因為在楊章看來,正常情況下他涼州軍擊潰對面晉軍,最多只需要付出五千人的傷亡,可現如今,單單陣亡就超過了萬人,占了全軍的兩層。
更讓他惱恨的是,付出了如此巨大的傷亡,居然還沒有擊潰對面這支晉軍!
早知如此,我應當在蕩陰先歇整一兩日……
攥緊了手中的馬韁,楊章十分悔恨。
倘若他之前在蕩陰先歇整了一兩日,叫麾下士卒恢復一定的體力,又哪里會如此被動?
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為邯鄲的局勢不利,逼得楊章只能盡快趕到邯鄲。
鄴城的晉軍,并非周虎麾下晉軍主力,此刻與其兌子,于我軍不利,當盡快脫身……
見難以擊潰迎面那支晉軍,楊章果斷下令收縮陣型,準備強行突圍。
在他的命令下,幾支涼州軍迅速聚攏,而晉軍這邊,魏劭、韓晫、曹戊、李蒙幾人也趁機重組陣型。
“楊章要跑了。”
趙虞一眼就看穿了楊章的意圖,帶著何順等人從本陣來到陣前,朝著遠處的涼州軍喊話:“楊章,勝負未分,何以收兵?”
不收兵難道要繼續與你兌子么?
遠遠聽到趙虞的喊聲,楊章心下冷笑。
說實話,打仗的本質就是兌子,即相互消耗對方的兵力,期間誰能想出巧妙的計策,減少己方戰損且擴大敵軍傷亡,那便是占了便宜,離勝利也越近。
但就算兌子,也要看情況的,強軍兌子強軍、弱軍兌子弱軍,這算不虧,可涼州軍兌子河南軍、東郡軍、魏郡軍,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占便宜的事,楊章又豈會傻到繼續下去?
冷笑一聲,他遠遠朝著對面的趙虞喊道:“今日到此為止,來日楊某再來領教周左將軍的本事!……但愿他日我軍養足體力時,貴方還能取得今日這般的成果。”
聽到楊章的譏諷,趙虞不以為意,笑著說道:“素聞楊四公子沉穩慎重,不似楊勉那般莽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周某還以為楊公子今日定要為兄長報仇雪恨呢!”
在趙虞說話間,何順叫人取出楊勉的首級,將其挑在槍尖上,旋即朝著楊章大喊:“楊章,你看這是什么?”
“……”
楊章愣了愣,瞇著眼睛仔細觀瞧,隱約看到那周虎身邊好似有人用長槍挑著一顆頭顱……
頭顱?!
他猛地反應過來,氣地面色漲紅,舉鞭怒罵道:“周虎!你安然如此羞辱我兄長的尸首?!”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趙虞平靜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