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項吉,陳勖克制著心中的喜悅,急切問道:“賢侄,你此番可是代你叔父項帥前來送信?”
“是。”項吉抱了抱拳,從懷中取出項宣的親筆書信,遞給陳勖。
陳勖迫不及待地書信接過,仔細觀閱,旋即,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了。
在思忖了一下后,陳勖笑著對項吉說道:“賢侄冒著風雪趕來,一路辛苦,不如先去歇息片刻,待會陳某設宴為賢侄接風。”
項吉不知項宣親筆所寫書信的內容,見陳勖面色有異,雖然有所猜測,但也不好多說什么,朝著陳勖抱拳行了一禮,便跟著陳勖的一名護衛離開了。
見此,方才就注意到陳勖面色出現異常的向賡,皺皺眉問道:“怎么?莫非項宣回絕了?”
陳勖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惆悵說道:“不,他答應了,他答應幫我阻止義師分裂,但,他要我放棄渠帥之職……”
向賡聞言一愣,旋即憤慨道:“好個項宣!莫非連他都是覬覦著趙渠帥的位子么?”
陳勖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解釋道:“他說,他認為有一人更適合繼承趙帥的位子?”
“他項宣?”向賡冷笑道。
陳勖微微搖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書信。
憑他對項宣的了解,項宣不至于會覬覦他江東義師的渠帥之位,對方信中所指的‘有人’,他認為應該是指其他人,而不是項宣本人。
問題是,為何項宣如此肯定此人更適合繼承趙帥的渠帥之位呢?
陳勖也猜不透,因為項宣并未在信中詳細提及,他只是叫陳勖想辦法將江東義師的各個大將聚攏到一起。
以項宣的性格,按理不至于無的放矢,姑且就照他說的做……退一步說,就算項宣覬覦我江東義師的渠帥之位,只要他能迫使杜謐、甘琦、王祀、孫颙等人屈服,使我江東義師不至于四分五裂,叫他當了渠帥,倒也不算壞事……
陳勖心下暗暗想道。
畢竟在他看來,項宣可要比杜謐、甘琦、王祀、孫颙這幫人強多了,即便是他,自忖也未必超過項宣,因此陳勖倒也能接受項宣奪得渠帥之位。
想到這里,陳勖立刻派人前往下邳、九江、廣陵、丹陽等郡,邀杜謐、甘琦、王祀、孫颙幾人于來年正月共聚于下邳,共同推舉新的渠帥。
他相信,只要他以自身放棄爭奪渠帥之位作為誘餌,杜謐、甘琦、王祀、孫颙多半還是會給這個面子的。
至于為何選擇在下邳,倒不是因為王祀兵多財多,只是因為下邳乃他江東義師的發跡之地。
同日,陳勖又親筆寫了封給項宣的回信,委托項吉交給前者。
十二月,陳勖派出的使者相繼來到了杜謐、甘琦、王祀、孫颙等人處,傳達了前者的意思。
下邳的王祀最先收到了陳勖的書信,在閱完書信后,失笑般對左右說道:“好個陳勖,他見自己撈不到好,居然將項宣拉進來攪局……看樣子,陳勖這是打算投靠項宣,借項宣來壓制我等啊。”
左右紛紛道:“將軍何必理會他?拒絕他得了!”
“那恐怕不成……”王祀思忖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陳勖的面子可以不給,但項宣……還是要給他幾分面子。”
說罷,他吩咐左右道:“你等去一趟武原,告訴陳勖,就說我答應了,聚會之事,我會準備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