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把他們都變成老黃牛,否則單靠肩挑手扛,決計是背不回去的。
此時,孟煩了在幸災樂禍:“別著急,慢慢想。我瞧三十個迷龍也就能把遠香齋搬到趙家寨啦。記住千萬別少了,丟一本兒家父要跟你玩命,都是孤本。”
“什么玩意?”
“遠香書齋啊!中的西的,古的今的,家父學貫東西。雖說他也不怎么看,而且還不到孟家老書齋的十分之一,可把這票貨連灰塵帶蠹蟲。
從北平搬到南邊,我家傾家蕩產了,再搬到這,老底子都蝕盡啦,現在煩你們搬回去啦。”
不辣:“……能不能不搬啊?”
孟煩了偷笑著:“那他就絕不能走啦。你以為他為什么到銅鈸就去不了禪達呢?我猜他也就是為了書齋做了保長。”
不辣:“……這可是你家的事。不要那么幸災樂禍的。而且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一會兒我讓狗娃子多跑一趟,去團座那兒請示請示。”
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這么大的麻煩,當然要交給官銜最大的人來處理,誰官大誰責任大。
嗚嗚嗚,嗚嗚嗚……
隱隱約約的有女人的哭聲,哭聲壓抑著,有點兒像小孩子被欺負了,卻又沒有大人關心,無奈的哭泣。
不辣當然做不出那樣仔細的分辨,“煩啦,你媽喜極而泣了?”
“不是我媽。”孟煩了說。
“那是誰?”
孟煩了也吃不準了,看了眼他父親,老爺子在監督他們打包:“爹,媽在干什么?”
老頑固:“在里屋啊,里屋呢。”
他指的是與那哭聲來源的完全兩個方向,哭聲是從廂房來的。
可孟煩了也沒功夫深究了,因為董刀和幾個被派出去找車的,推著兩掛車子叮里咣當左沖右撞的進來,他們一臉驚惶,那當然不會是因為那兩掛車子。
董刀:“日本鬼子!”
不賴手下便有那么幾個人狐疑地看孟煩了的父親,他父親也許很糊涂,但這方面絕對的敏感。
老頑固急切的解釋道:“過路的啦!你們真當我是漢奸嗎?”
他沒有時間通風報信的,而他應該也不會是,只是他自己也想的太多了。
眾人把打包好的書放下,拿起武器,縱下臺階。
當他們看見那隊從菜地里過身,并將路過銅鈸主街的日軍,就知道那不是沖他們來的了。
槍擔在肩上,頭盔也推在腦后,多數的人手上拿的不是武器,倒是一路從百姓田間拔來的菜。
一頭老黃牛在隊伍當中,一個在前邊牽著,一個在后邊趕著,一個在牛背上騎著,頗一派田園風光,這樣的軍隊不可能有任何目的,就是巡邏兼之打劫。
就是這人也太多了吧?看樣子有小一百人,足有半個中隊。
日軍人的隊首已經進了銅鈸,拉得過長的隊尾里,三個日軍溜下了田埂,貓著腰嘻笑著,照他們這邊而來。
以一打十,雖說昨日已經做過一次,但此刻不辣他們還真沒這種想法。
還在門口的人亂成了一窩蜂,匆忙收拾掉他在這留下的痕跡。
狙擊小組上了屋,觀察員趴在屋頂上,向他們警告著那邊的動勢:“過來啦,往這邊來啦。”
不辣:“注意隱蔽,總不會就進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