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州城前,人山人海的奉義軍大軍六千將士正整裝待發,吼聲震天,士氣高漲,軍容肅穆威嚴。
奉義軍原本馬軍步軍共有八千,但經過之前一天的攻城,奉義軍已經折了將近一千人,再加上逃兵傷兵,大約戰損達到了兩千,可城墻上的梁軍卻基本上沒人傷亡。
這就是強攻城池的代價!
之所以導致這種戰損,雖然也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奉義軍攻城器械不足等等,但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攻城戰的殘酷。
還好,李存勖從長安搬來了戰爭利器火藥!原本這種無情且危險的東西,現在卻成為了李存勖的救命稻草,也成了無數奉義軍將士的救命稻草!
如果這些火藥成效威力足夠好的話,會讓奉義軍數千將士與士兵免遭強行攻城帶來的性命之危。
至于梁軍士卒的生命,李存勖就不在考慮之列,畢竟李存勖也不是什么圣人,敵人的性命也要悲憫。
而在大軍的前面,還有近千人的士兵隊伍獨自排在前方,他們都露出猙獰的神情,似乎比身后數千人大部隊的氣勢還要猛,這就是之前快要被軍法處置的戰場逃兵。
李存勖免去了他們的軍法處置,這不單單給了他們一個承諾,還給了他們生還的希望。他們為了活命,已經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已經當過一次逃兵的這種情況下,再次逃跑很難,而且再次被抓住仍舊會軍法處置,甚至會殃及家人,倒還不如拼一拼這渺茫的希望。
“澤州城中弓箭稀少,你們盡管往前沖,將這些火藥罐子放于城西城墻薄弱的一處,本將還會派重步兵舉盾掩護,一但接近城西城墻下,立刻放下罐子走人。你們如能完成任務,不但之前逃兵的罪責免去,還會論功行賞!如若不幸戰死,你們的家人也將會得到極大撫恤……”
李存勖立在眾軍之前,不斷激勵這群之前的逃兵,身旁還有許多奉義軍各軍都指揮使和都虞候。
有這樣一群大佬級別的人物站在這里,加上李存勖這個三軍主將,說的話著實分量不輕,非常有信服力。
眾士卒聽到這里激動不已。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此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抱著火藥罐子的眾士卒,此刻便像一群敢死步兵一般,神色堅毅,奮不顧身,眼中只有懷中的火藥罐子與城墻。
隨著李存勖一聲令下,這群人便像打了雞血一般,不斷橫沖向前,有些一往無前的氣勢。跟著他們一起行動的,還有各個軍營中精挑細選的重步兵,主要是拿著盾牌抵擋弓箭,防止這群敢死部隊沒到城墻下便倒下。
士兵們陸陸續續地不斷向澤州城池沖去,澤州城墻上的守軍看到這群不怕死的士兵也沒有很驚訝,畢竟之前都打了一天了,什么兇狠的士卒沒見過?但到最后還不是沒能攻破這城墻?只不過這次的士兵比較特別,連云梯都沒有搬過來,怕是白白送死。
抱著無所謂的心態,澤州城墻上射下稀稀落落的弓箭,但大多數都被重步兵盾牌擋住,只有少部分射中了那些不要命的士卒。梁軍守軍將領看到射不到多少人后,索性下令不再放箭。
一眾士兵抱著罐子,看著同伴不斷倒下,不禁有些打怵,但隨后又堅定了信心,只有繼續前行,才能活下來!
等到這群人貼近城墻,守將才看到這些不怕死的士兵手中抱著的瓦罐。
“難道他們是想……不好!”守將剛剛反應過來,可惜為時已晚,城下的士兵已經將這些罐子盡數放在城墻底下的一處地方,守將很清楚,那個地方曾經發生過塌方,后來雖然經過修補,但仍然是城墻最脆弱的地方。
士兵們將火藥罐子放下后,便開始拼命的往后退。
李存勖只是靜靜地看著,等到士兵們都撤退的差不多了,于是下令弓箭手瞄準放火箭!
“弓箭手準備!點火!瞄準!放箭!”
隨著一個將官下令,數千個弓箭手點火彎弓搭箭離手,動作嫻熟一氣呵成。一時間,數千個閃著光芒的火箭射向澤州西面的城墻底下!
奉義軍眾將士看到箭矢向火藥飛去,連忙用手捂住耳朵,但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