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奉義軍軍營,李存勖心事重重,暗自思索。
李克用這番話可是將李存勖陷入危險之地。眾人甚至都認為李嗣源才是親兒子,而李存勖才是義子。
眾所周知,太原才是晉國的中心,雖然潞州仍然很重要,但與太原完全沒有可比性,畢竟太原是晉國的政治中心,晉國一切政令都出自太原,遠離太原就意味著李存勖沒有機會進入晉國權利的中心。如今李克用將晉國諸多事宜交由李嗣源打理,而李存勖卻是被趕到剛剛經歷戰亂的潞州,李克用的態度可想而知。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自己雖然被發配到潞州,但也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各方勢力暗處盯著自己的人少了。
太原的關系網實在太復雜,不但有李克用的手下,還有李嗣源的眼線,以及各個諸侯國的密探,甚至連不良人也早就滲透。如今李存勖被打發到潞州,未嘗不是韜光養晦的好機會。
……
第二天。
李存勖正在營地中思索接下來的安排,李存忍卻來到了他的營帳。
她的神色依舊冷清無比,讓人感到不可靠近。不過李存勖早就習慣了,因為她從來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或許她的本來面目不是這樣,但因為帶著面具,總是讓人有種冰冷的感覺。
李存忍秋水般的眸子望著他,李存勖也望著她,相顧無言。
一陣寂靜后,李存忍突然道:“二哥,我也沒想到義父會是這種安排,之前義父透露出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李存勖笑著道:“無妨無妨,小事而已。”
李存勖倒也看開了一點,李克用可能并不是不管自己這個親生兒子,而是不想自己這個兒子超脫控制,他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下棋的棋手怎么可能讓棋子自己飛掉呢?
也許之前自己擅自請賞觸犯了他的控制欲,所以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不過這件事可以透露出一點。讓你知道的,不一定是他心里想的,而是想讓你知道的……”
這話倒是不假,李存忍雖然是李克用的心腹,但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信任,也沒有什么推心置腹,有的只是上級對下級的命令關系。上級的想法不會說給你聽,說給你聽的不會是真實想法,伴君如伴虎也許就是這個道理。
兩人又是一陣寂靜,李存勖方才的話,已經涉及到了李克用,李存忍也不好接話。
半響后,李存忍終于忍不住,說道:“我明日就要隨義父回太原了,恐怕這段日子都見不到你了。”
說著說著,李存忍又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這話有些露骨,又連忙道:“雖然義父要閉關修煉,不問世事,但是昨日義父賦予了我一項重要的任務,即使是三年五載也很難完的成……”
李存勖有些疑惑:“什么任務?”
李存忍聽到后,反而有些欣慰,或許是還有一些話題可以討論,只聽她說道:“義父要我訓練一個特殊暗殺組織殤,以備不時之需。”
“嗯。”李存勖若有所思,原來殤組織現在才剛開始建立,看來李克用開始培養專屬于自己的暗勢力了。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無話題可言。之前兩人請教練功時可不是如此拘束,可如今的兩人卻化作了聊天鬼才,似乎總是能把天給聊死。
李存勖總覺得自己在面對李存忍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總要說點什么打破目前尷尬的局勢。
說實話,李存忍李存勖穿越后第一個相處時間最長的女性,原先請教練功時還能有說有笑,但到了現在卻有些不知道怎么談話了。
終于李存勖打破了寂靜,只聽他道:“小妹的面容既然已經恢復,為何整天還帶著面具?”
李存忍神色遲疑,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將臉上面具拿下。
“你的臉……怎么會這樣?不是已經……”李存勖發現李存忍的臉竟然又變成了之前滿臉疤痕的模樣。
不過那雙眼睛卻依然是顧盼生輝,明亮有神,如秋水流波。
“二哥放心,這些傷疤是易容術易容而成。”只見李存忍纖手往臉上一抹,那姣好的面容又顯現出來。
“這就好。”李存勖猜測,她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恢復了容貌。
“對了。”李存勖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身拿出一個盒子,當著李存忍的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