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雖然大唐破落,但我三晉與岐國仍用大唐年號,仍奉大唐正朔,你怎么能說大唐已亡呢?”
“恕在下直言,晉王與岐王不過是為了抵抗朱溫、需要大義的旗幟才行此舉動,實則各懷鬼胎!”
“你敢編排我父王?你是不想活了嗎?小心我把你送到父王面前。”李存勖故作臉色陰沉,似乎生了氣。
“在下相信殿下不會這么做。”郭崇韜渾然不懼,“在下在晉王手底下為官多年,對晉王性格已經了然于胸。晉王空有曹孟德之雄心壯志,卻為人器小,難成大事。殿下即是晉王唯一親子,便應當封為儲君培養。不過晉王卻不這么認為,仍對殿下百般防備,雖然可能是想要歷練殿下,但他卻忽視了窮則思變的道理!”
郭崇韜望了李存勖一眼,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又繼續說道:“晉王雖雄韜武略,但年事已高,這樣的人割據一方尚且足夠,但要稱霸天下卻是不足。而李嗣源雖然權傾晉國,但此人心胸狹窄,太過心狠手辣,不是寬厚明君。”
見李存勖沉默,郭崇韜又開始發言,似乎越來越激動了,完全沒有受制于人的覺悟。
“在下觀察殿下很久了,殿下能夠善待部下,知人善用,心胸寬廣,又善于把握時機,擅長奇制破敵,加上晉王世子的身份,以此作為根基,日后定是一代明主!”
“所以你是想提前投資?”
“投資?”郭崇韜稍微一想便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這個詞兒倒也新鮮,說是投資也沒錯。總之,在下是來投靠殿下的。”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個道理誰都懂。目前李存勖根基尚淺,但是個潛力股。郭崇韜正是看中了他的潛力,這才不辭千里遠道而來。當然,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官場受挫,李嗣源目前掌權,因為他曾經在奉義軍任過職的緣故,就對他百般冷落,而且李嗣源在他心中也并非明主。
看到郭崇韜如此誠懇態度,李存勖不禁想起隆中對中的劉備與諸葛亮。他會是自己的臥龍先生嗎?
“吾欲信大義于天下,君謂計將安出?”
聽到這里,郭崇韜的嘴角微微勾起,說道:“當今天下遍地諸侯,爾虞我詐,要想一統天下,唯有鐵血手段!”
頓了頓,郭崇韜又道:“大唐為何會亡?雖說與天災**脫不了干系,但究其原因則是主弱臣強。藩鎮的軍事太強了,強到能夠左右皇帝的意志,朱溫便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大唐已亡,各個藩鎮都各自為王,何也?兵強而馬壯是也。繩短不能汲深井,淺水難以負大舟,欲要成事,必有根基。在下認為,殿下要想成就宏圖霸業夢,必須培養鐵血強悍的軍隊,以此作為根基,緩圖天下!亂世之中,唯有軍隊方能保存自己,開疆拓土。”
天子寧有種耶?兵強馬壯者為之爾。郭崇韜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晉國自有父王執掌,我不過是區區晉王世子,如何能掌控軍隊?”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殿下暫時并不需要掌控晉國所有軍隊。殿下目前只需訓練一只精銳且忠心的軍隊,可以潞州為根基,銳意進取,繕甲厲兵,伺機而行。待日后殿下登上晉王之位,就能夠自然而然的收復晉**隊的指揮權,到時候以殿下以此軍隊為禁軍骨干,其他軍隊為輔軍,軍隊體系便可輕松構成。”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雖然指揮過一次攻澤戰爭,但是我根本不懂戰陣訓兵之法。”李存勖略微一笑,反問道。
“千金之軀坐不垂堂,殿下不必凡事都親力親為,將此事交由王將軍即可。”說著,郭崇韜望向王建及,后者則是謙虛一笑。
“殿下可知大唐不良人?”
“略有耳聞。”李存勖不但知道不良人,而且還很熟悉。但到口中卻只是如此說道。
“傳說不良人乃是大唐貞觀年間的國師袁天罡所創……他們都是由各種各樣的身懷絕技的能人異士組成,直接為李唐皇室服務,為皇帝監察監督文武百官,為皇帝執行各種絕密行動……當此之時,晉有通文館,梁有玄冥教,岐有幻音坊,甚至連不良人也依然存在。殿下可效仿不良人建制,成立一個專門組織,為殿下計!”
“你的意思是?”李存勖眼神一凜,這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若殿下不棄,郭安時愿為殿下招納賢士,略盡綿薄之力!”
郭崇韜單膝跪下抱拳行禮,尊敬之意溢于言表。
“我能信你嗎?”
李存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那種震一震就能讓別人心悅誠服的人,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知道的。況且自己閱歷太少,說不定就會被騙了。眼前的郭崇韜讓他想起了鏡心魔,鏡心魔當時也是諫言,說要成立戲伶樓為李存勖辦事,結果轉手就用這些伶人刺死了李存勖。
“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