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在郭崇韜的帶領下,來到一處酒樓,里面正有一個青衣男子在喝悶酒。
李存勖打算開門見山,直接走到他對面坐下,抱拳笑道:“兄臺為何獨自在此喝悶酒?”
“我不是在喝悶酒,我是高興。”青衣男子笑著說道,不過李存勖馬上就發現他笑得有點勉強,有點不自然。
于是李存勖獨自添了一個杯子,又往杯子里倒滿了酒,一口喝下,青衣男子開口道:“兄臺的笑容太過勉強,恐怕不是發自肺腑。”
“抑郁不得志而已。”青衣男子撇了他一眼,小酌了一口,便開口道,“實不相瞞,我是被我師父趕出來的,在此之前我還是……”
說道這里,青衣男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便就此打住,緘默不言。
“哦?”李存勖點點頭,似乎對他的事情頗感興趣。
“兄臺為何不說了,有什么難言之隱?”李存勖帶著關心的語氣道。
青衣男子瞥了一眼李存勖,毫不留情的說道:“這位朋友來這兒與我這個酒鬼談話,恐怕不是巧合吧?”
“當然不是巧合。”李存勖卻不在乎他的無禮,微微笑道:“忘了自我介紹了,在下李存勖。”
“李存勖!”
這三個字猶如平地驚雷,在青衣男子耳邊響起,在潞州,李存勖這三個字并不陌生。
青衣男子一下子拍桌驚起,滿臉不可置信,用著懷疑的語氣說道:“你真的是晉王世子李存勖?”
“怎么?不像?”李存勖不去看他,獨自吃了一塊點心,反正不是自己點的,不要錢。
半響,青衣男子似乎也冷靜下來,坐下淡淡地道:“這倒不是,我也從未沒見過晉王世子,不過我卻聽說過此刻真正的晉王世子李存勖應該在刺史府里批閱文案,而不是呆在這兒陪我這個酒鬼。”
李存勖細想,似乎自己在刺史府中呆的時間并不多。
“那你可就說錯了,待在這里跟你一個酒鬼一起喝酒的這個人就是李存勖。”
青衣男子不可否置的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李存勖的身份沒有異議,只聽他淡淡說道:“不知世子殿下有何貴干啊?”
“自然是有求于人,想求你辦件事。”
青衣男子淡然一笑,道:“世子殿下說笑了,您貴為晉王世子,還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呢?”
李存勖給他倒了一杯酒,道:“自然是有的,而且這個忙只有你能幫,非你不可。”
青衣男子輕輕笑笑,不可否置,也不予回答。
突然李存勖問道:“亂世之中,是該入世還是避世?”
“避世。”
“你的語氣并不堅定,有一瞬間遲疑了,你內心想的是入世。”
“哦?何以見得?”青衣男子頓時饒有興趣。
“你身在此處,而不是在天山鑄劍閣,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到這里,青衣男子似乎突然醒悟了一般。
“失禮失禮,突然想到還沒自我介紹,在下沈清衣。”
李存勖覺得跟這沈清衣說話頗為有趣,就連自己的說話風格都被代進去了,便打趣道:“身穿青衣,便叫青衣?”
“不是青青子衿的青,而是清清白白的清。”
“那倒是頗有意境。”
沈清衣滿臉微笑,不管怎樣,對于自己的名字,他還是有自信的!
不料,李存勖的語氣一轉,沉聲說道:“不過,沈兄的內心似乎并不清啊!”
沈清衣聽到后不但沒有否定,反而輕聲笑了一聲,似乎是在笑自己。
“你說的不錯,我本就不是那種生性淡泊的人。”
“你向往凡世?”李存勖聽手下人說過他,這人很奇怪,既想悠然見南山,又想于案牘勞形。
“不錯,功名利祿,為萬世謀,名留青史才是我所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