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李存勖沒想到的是,李存勇與陸林軒也在客廳陪坐,張子凡與許幻倒是不在此地。
陸林軒與李存勇倒是馬上就認出了李存勖幾人。他們倒不是認出李存勖的真正身份,而是認出了李存勖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不過,陸林軒與李存勖等人畢竟不熟,只是一番道謝過后,便再也沒有共同語言。
而李存勇倒是認出了李存忍等人,只是李存忍等人一動不動,他也沒有貿然出聲。
而且,自李嗣源對他下手之后,李存勇便對兄弟之情有些心灰意冷。若不是侄兒張子凡再三挽留,他也不會暫居此地。
等了許久,便見得一個三四十歲的道士,身穿天師道袍急匆匆走了過來,不是張玄陵是誰?
此刻的張玄陵,一身黃白色道袍,頭戴道冠,兩邊自然垂下一個道髻……此時的張玄陵哪里還有之前一副邋遢瘋癲的模樣?他完全就是天師府真正的天師!
“真人!”李存勖率先站起來。
張玄陵眼睛看著李存勖,沒有率先招呼,卻是道:“借一步說話如何?”
張玄陵見李存勖頭戴面具,便知道其很有可能不想暴露身份。
李存勖點頭,跟著張玄陵來到了另一間房間。
一進房間,張玄陵便忙上前欲跪拜。李存勖立刻閃身上去扶住他的膀子:“萬萬使不得,真人……”
“救命大恩,無以為報,請受玄陵一拜。”
李存勖苦笑道:“真人既然是天師府的天師,生性灑脫,就不必拘泥于此了。”
張玄陵聽李存勖這么說,一時間拜謝也不是,不拜也不是。李存勖便拉他到椅子上坐下,感嘆道:“說起來,我還騙了你的五雷天心訣,真人不找我算賬便是謝天謝地了。”
張玄陵聽他這么說,倒是搖了搖頭:“我記得很清楚,我那時瘋瘋癲癲……你雖然騙了我的五雷天心訣,但對我還算不錯,不但救了我性命多次,酒錢給的夠多,讓我在瘋癲時也能喝個夠。”說完嘿嘿一笑,一點都沒有天師的風范,倒像是個酒鬼。
“……”李存勖倒是有些無語。
說罷,張玄陵卻又嘆道:“而且,經過李嗣源這件事之后,我對這五雷天心訣倒也不是那么看重,其實,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李存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真人說的是。”
這時,張玄陵看著李存勖,道:“據我猜測,你的真實身份應該是晉王世子李存勖吧?”
李存勖倒也豁然,拿下面具,直接承認道:“真人果然聰明過人。”
“我哪里算得上聰明過人。”張玄陵頓時擺擺手,自嘲一聲道:”我要是聰明,就不會瘋瘋癲癲,妻離子散十余年。”
說著,張玄陵又道:“你救了我張玄陵多次,又救了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就是我天師府的恩人,我看恩人也別叫我真人了,直接叫我玄陵便是。”
“哪能直呼真人性命?”李存勖推辭,又靈機一動道:“若真人不嫌棄,我便稱您大哥如何?”
張玄陵抱拳道:“既然賢弟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托大做這個長兄,今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李存勖也笑著抱了一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種話,他當然是不信的。不過,兩人的關系最起碼拉近了許多。
至于兩人感情升溫為何如此急劇,李存勖并不感到奇怪。李存勖確實是騙了張玄陵的五雷天心訣,但在張玄陵瘋癲之時,李存勖對他不可謂不好,不但給了他足夠的酒錢,在太原城外也救了他一命,而且前不久,李存勖還從李嗣源手中,救出了張玄陵一家人的性命。
多次救命之恩,一般人都不愿意恩將仇報。
一陣閑談之后,張玄陵徑直問道:“賢弟此來,想必是有要事相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