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緩緩行進,卻聽得李星云突然開口道:“是岐王要找我吧?”
帶路的侍從沒吭聲,倒是李存勖開口對他道:“自從你從汴州出走之后,就該想到這一天的。”
“你以為我愿意走嗎?”李星云笑容有些苦澀:“其實在汴州的時候,你當初對我也挺好的,只不過......”
“只不過因袁天罡所迫,你不得不走?”李存勖看了他一眼。
“不是。”李星云卻是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雖然說是袁天罡逼我的,但是真正迫使我去驅策著我、控制著我的,是我的這一身血脈。”
說罷,他不禁嘆了口氣:“如果沒有這一身血脈的話,恐怕就不會有這么多事端了。”
“你不能這么想。”
李存勖搖了搖頭,想了想道:“我敢說,要是沒有這一身血脈的話,你連活命都是個難題。”
“二十多年前,也是不折不扣的亂世。饑荒戰亂不斷,人們易子而食,尋常人家的孩子想要順利的長大成人,簡直是不可能。”
李存勖望著李星云,又道:“幸虧你生在帝王之家,才能衣食無憂,才能過著富裕的生活,才能......順利的活下來。”
“這個道理我自然懂。”
李星云低下了頭,嘆了口氣,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苦惱不已。”
“從小,父皇就給了我最無私的愛,他不但在生死危難關頭讓李煥將我秘密送出宮去,而且還給我留下了一個專屬于我的寶藏。身為人子,我應該好好回報他,但是我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回報,該怎么回報。畢竟唐王朝,已經沒有復興的可能了。”
“遇事不決就要三思而后行。”李存勖微微瞥了他一眼,隨后便不再說話。
說到底,他畢竟不是李星云,也沒資格、也不知道該如何指導李星云。
李存勖沉默不語,李星云的興致顯然也不高,也不再開口。
李星云與李存勖兩人就這樣走了一會兒,終于來到了岐王府內的一個偏殿。
......
而在此時,侯卿所在的房間之內。
木桶內的猩紅液體,已經完全被泣血錄吸收。泛著紅光的泣血錄在桶內顯得極為顯眼。
侯卿當即便拿起泣血錄,就要為姬如雪換血。
換血之前,他還不忘叮囑姬如雪道:“姑娘,換血途中,一定不要有雜念。無論發生什么,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可以輕舉妄動。不然的話,換血失敗不說,我們所有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姬如雪點了點頭,然后開始深呼吸,使自己靜下心來。
隨后,侯卿單手握住泣血錄,緩緩閉上了雙眼,開始施展功法。
不一會兒,紅色的血霧漸漸彌漫開來......
而正在此時,海上正航行的一艘海船的船艙內。
正盤膝而坐的袁天罡,瞬間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