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危難到來之時,也當率領臣民與天抗爭,為族群爭出一條活路,爭得一線生機。
然而這一切她卻都沒有。
其實蟲族的這場大禍早有征兆,她也早該有所察覺才是。
畢竟蟲族的發展路線太過畸形,只要稍有眼光的人,就不難從中看出問題。
如果說以前她沉迷于蟲族的爭霸道路,沒有意識到的話。
可在天地業位加身,自身蛻變之后,卻絕對應該能看出這一點的。
只不過她當時卻徹底癡迷在了長生久視的誘惑,視而不覺,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才讓局面演變到了今天這一步。
當然,蟲族這場災難的根源來自于種族不事生產專攻掠奪的天性與天地自然的巨大矛盾。
而且這種矛盾在歷經千余年光陰之后早已經積重難返,無法調和。
即便西陵母皇提前發現并且意識到問題,也未必能夠挽回得了。
但起碼能將災難爆發的時間稍微拖后一些。
而只要有一定的時間作為緩沖,也未嘗不可能在絕境中為種族的未來爭得一線生機和希望。
可現在再說這些,卻都已經太遲了。
她可以感應得到,自己麾下輝煌一時,巔峰時曾數以億萬計的蟲族現如今幾乎已經死干凈了。
如果它感應沒錯,如今只剩下當初她托付重任的四帥八將中的一帥一將,螟蛉蟲帥和金翅蟲將還活著。
但此時也形同野獸一般遠遠躲藏在南疆的一座大山之中。
在它們兩人的身邊,還橫七豎八地橫陳著十幾具低等蟲族的尸體,其中還有兩具已經啃食得只剩下半片的。
這就是它們能茍延殘喘到現在的原因所在。
若是從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抹殺了這兩個家伙。
不但辜負她的信任,葬送了整個族群希望,最后甚至連一個蟲族最基本的底線都沒有了。
這樣的家伙,怎么還有臉活著?
但現在…………
她已經沒心思再去追究了。
連她這個母皇都沒有負起應有的責任,又有什么資格去追究屬下的罪責呢?
況且,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偶徐讓它們繼續在這絕望的世界中如同野狗一般活著,才是對它們最好的懲罰了吧!
俏立山巔,眼看山下四方的滿目瘡痍,西陵母皇的身影顯得寂寥無比。
忽然一聲長嘆,轉身有些蹣跚地重新返回閉關的地宮。
揮手將這些年參悟出來的地宮禁制全部打開,將地宮徹底從里面封死。
她將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有些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這地宮中的景象。
然后嘆息一聲,平靜地躺在床榻上,閉上了雙眼。
下一刻,她身上的氣息驟然衰弱下去,整個意識也陷入了一片冰冷死寂之中。
于此同時,體內最后運轉的一絲能量激發而出。
無數泛著熒光的能量絲線從她的體表毛孔生長而出,幾乎瞬間就將她整個人包裹。
形成一個玲瓏的光繭,將她整個人都完全封禁在了光繭之中。
至此再無半點生息。
就在西陵母皇自我封禁的同時,南疆大山一處山洞之中。
螟蛉蟲帥和金翅蟲將幾乎同時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都浮現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