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
云水城外十幾里的一條小道上,一身紫色衣袍的古烈負手而立,雙眼帶著思索,看向腳邊那幾個腳印。
四處山丘上,也是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搜尋著什么。
地上有深淺兩處四四方方的壓痕,這是那個裝著一塊山根之石的箱子壓出來的。
淺的輕放造成,深的則是因為箱子從一定高度砸落。
昨晚運箱子的四人,只有監工一人隨古烈前來,此時低頭彎腰,戰戰兢兢的站在古烈身后,滿臉汗水。
“大人,此處有足跡!”
“大人,此處也有!”
古烈聞聲,身影掠出,來到了一處山腰上。
古烈站在一棵能夠遮擋身形的大樹之后,把腳放在了那兩個因為佇立許久所形成的腳印上。
而后,左手觸及樹皮,那里有淡淡的手指刮痕。
古烈模仿著那個昨晚曾在此處的身影,看向山丘下那邊,此時監工還站著的位置。
但是由于身形比昨晚那個黑影要高大一些,所以做出同樣的姿勢,稍顯別扭。
古烈收回動作,冷哼一聲,道:“看來,這個人,挺謹慎的。”
古烈微瞇著眼,眼露寒光,掃視周圍。
夜里的這一段路,還真是個適合劫道的好地方。
“同樣知道,山根之石過小,就與尋常石頭沒多大區別。”
“貪心,且心思明確。”
古烈轉過頭,看著地上淺顯痕跡,逆著痕跡而去。
一去便是二三里。
古烈皺了皺眉,有些不對勁。
這些蹤跡,怎么感覺像是預先就知道他手下石窯那些人,會到此處?
確實如那監工所說,只有一人。
從剛剛找到的痕跡來看,暗中也是沒有其他支援的人。
“野修嗎?”古烈心思轉動。
隨即又搖了搖頭。
有一點不太像。
因為到現在為止,沒死一個人。
這不是野修該有的仁慈。
“謹慎,且足夠耐心。”
那個昨晚劫道的人,按這個跟蹤的情形來看,遲遲沒有出手,應該也是忌憚可能藏在暗中的人。
等到確定沒有,就從剛剛那棵樹的位置,下去了。
“是石窯的人通風報信?”古烈又想到一種可能。
也不太像。
如果是有內應,完全不必如此小心謹慎。
而且,石窯是突然出現的變故,這些石窯里的幫工,第一時間就在往他府上走,這些沒有踏上修仙一途的人,不可能知道山根之石的價值。
古烈的思緒有點亂。
他實在不想把這類事,歸結在瞎貓碰到死耗子上。
命中注定該那個劫道的人天降橫財?
遠處有一身影急掠而來。
是早些時候,古烈派去石窯的心腹。
那人身影停在古烈不遠處,抱拳低頭道:“回稟古大人,石窯那邊,已經全部被塌陷亂石掩埋,據活著的幾個人說,昨晚有人打暈了他們,然后他們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還真的怪了。”古烈怪笑一聲,心里有了些猜測。
想裝成野修的樣子,卻怕最后被查出來,所以留著一手不傷凡人的后路?
此人知道石窯位置,還明知故問,想混淆視聽,騙得了我古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