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腳背彈射,恨別離凝神屏氣,卻不料羽主沒有搶攻,而是抄手拉出了淹沒在金紅色流漿里的李閻。
兩道展開足有二十多米的黑色羽翅抖落,羽主一手提著昏死過去的李閻,居高臨下。
“老爹,拼一把?”
馮夷平靜地問。
恨別離揚了揚面具:“現在,可能拼不過了……”
天地無用。
四個大字印在紙杯上,穿著白色運動服的男人端起紙杯,輕輕抿了一口。
恨別離面具上的空洞凝望天上黑色翅膀撐開的巨大口子。
轆轆的聲音從口子那邊冒了出來,幾道流火飛快隕落下來,流火當中,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影。
運動服男人端詳了恨別離幾眼,他挪開幾步,看到“恨別離”身后那條大辮子,這才恍然大悟。
“恨別離?”
“兩年不見,你小子也混成十主了啊。”
恨別離的嗓音深沉。
介主咕咚咕咚把白開水喝干凈,紙杯朝天上一翻,墨意淋漓的“天地無用”四個字在空氣中放大,再放大。
紙杯口朝下,眼看把恨別離和馮夷統統籠罩住。
“阿馮,咱玩砸了。”
頭頂著一片死白色,恨別離哈哈大笑。
嗒。
紙杯一停。
詭異的死白色當中,伸出了一只潑天巨手來,把紙杯穩穩握住。
介主臉色狂變。
握著紙杯的手掌后面,是黑色的海青短袖,再之后便是那人人聞之色變,死白色的“思凡”痕跡了。
那只手微微一揚,將紙杯拋還給介主,接著五指攤開,往回一攏,將哈哈大笑的恨別離和馮夷攏在手心,緩緩收了回去。
羽主眉目皆揚,撐在果實口子上的山岳黑翅拍落,頃刻間天地變色,整個閻浮果實陷入了一片不見五指的漆黑當中。
“援朝,住手!”
介主喊了一嗓子。
黑暗當中,那張兇悍的儺木面具一低。
恨別離知道自己傷不到羽介二主,甚至連那個不過“十都”,卻害得思凡滿盤皆輸的李閻也傷不到。
所以那張儺木面具,對準的,是午門的角落,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武山眾人。
“呵呵~”
羽主含怒出手,介主無暇分心,黑暗當中,一道暗紅色虛影面具壓落午門。
躲在廢墟當中,什么都看不見的昭心只覺得眉心一陣滾燙,好像靈魂都要離體而去。
再接著,身上一沉。
……
“思凡主……”
黑暗過后,羽主咬牙切齒。
“援朝,你太沖動了。”
介主說著,鼻子抽動。
“哪來的血腥味……”
兩人眉頭一皺,同時朝午門看去。
廢墟當中,是潑墨似的血色,肉泥和白骨混合在一起,宛如修羅地獄。
和老漢在一起的娃娃臉尸骨無存,被壓成一灘肉泥。
武山宛如死人,整個右半身糜爛不堪,半張臉的血肉不翼而飛,一只眼眶黑紅。
昭心嘴唇顫抖著,臉上全是血點,她整個身子埋在一片肉泥里,而糜爛的骨泥當中,露出一抹衣角。
“哥?”
昭心輕輕地問。
毫無聲息。
“哥~~~”
杜鵑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