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潮義走上前,單手捏起人頭,隨手丟到一邊的炭火盆里。人頭彈跳,看的幾位旗幫幫主面容抽動。
“秀兒傷心過度,現在還在休息,十夫人早有遺命,紅旗幫新任龍頭,是天保仔。老家主和三位幫主有什么事,可以等到新任龍頭回來,要是等不及,我也可以代為轉達。”
“徐潮義,你怕是在紅旗幫呆久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徐龍司低吼道。
“老家主,我姓徐,世代為徐氏家將,十五那年,護衛夫人一直到她嫁入紅旗幫。老老家主活著的時候說,我只需要聽夫人的。”
“我是十娘的表兄!”
潮義咧嘴大笑:“哪有六年不見,見面就要落井下石的表兄呢?”
“你混賬!”
徐龍司往前沖要扇潮義的耳光。不料郭婆一伸手攔住了他。
“讓開。”
徐龍司惱怒道。
“閉嘴!”
郭婆的叱罵讓徐龍司一愣。
郭婆對徐龍司的臉色,哪還有一開始客氣的模樣。他瞥向徐龍司的眼神意味再清楚不過:“既然你唬不住徐潮義,你就沒什么用了。”
徐龍司又羞又怒,脖子好像被堵住似的,說不出話來。
郭婆四下打量了一番,面無表情:“既然紅旗幫內事已定,可龍頭又恰好不在,那我們也不打擾了,下次再來拜訪。”
潮義哦了一聲,卻徐徐搖頭:“幾位風塵仆仆的來,就這么走,顯得我們紅旗幫不懂待客之道,不妨多待幾天,也好讓我等盡地主之誼。”
潮義話音未落,大批人馬從后堂殺出,閣樓的門也被堵住。
刑堂安老鬼,火槍隊石駝子,連同高里鬼一眾,百十來位好手把這十來個人圍在中間。滿身殺氣。
這下子,四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巴海和石天英色厲內荏,不外乎是“我們外邊還有數千兄弟”“你敢動我們,四旗必將群起而攻之”之類的話。
潮義笑了笑,一番話說得幾位幫主心頭發涼:“這是大嶼山,島上有兩萬紅旗弟兄,他們又不知道這里發生什么,請他們吃了帶瀉藥的酒水,再突襲一番,也就打回去了。至于四旗圍攻,呵呵,幾位幫中,怕是沒那么心齊,我留下你們,各自旗幫總要內斗一番,爭個新龍頭。等他們騰出手,紅旗幫放在一邊,幾位怕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放屁。”“天真。”
藍旗和白旗的幫主怒罵,心里卻惶恐無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潮義說得半點不差。
郭婆冷眼看著潮義,補充說:“等到四旗內部斗個不可開交,你輕飄飄把我們一放,后院起火,我們總要先收拾殘局,等把那些個反骨仔收拾了,四旗也元氣大傷,你徐潮義提木偶一樣,一拉一松,不費一兵一卒,就把四旗全給收拾了。高,實在是高。”
潮義舉起酒盅示意,沒說話。
眾人當中,唯獨郭婆的臉色還算鎮靜,他微微嘆息:“都說~紅旗天保仔有勇有謀,可紅旗雙槍潮義的名頭,卻沒幾個人提起,今天一看,南洋海盜都小瞧了你啊。”
他嘴里嘖嘖作響:“潮義兄有這般手腕,豈會屈居于紅旗天保之下?日后紅旗龍頭之爭,一定十分好看。”
石坨子嘴一瞥,沒作聲。場上有不少弟兄一下子把眼光聚集到潮義身上,不同的是,刑堂和火槍隊的眼神有明顯的不愉快,可高里鬼的人,眼神就復雜多了。
潮義只當作沒聽見。
“老鬼,送幾位幫主進內室休息。老家主,你我有主仆之義,帶著黃旗幫的船,走吧。”
徐龍司嘴唇哆嗦,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潮義,隱隱地,從他身上,看出了他從小懼怕的那個表妹的影子……
“哈哈哈哈哈哈~”
郭婆一邊笑一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