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很重,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丹娘搖了搖頭。床榻上,黑仔的臉色安寧。
坐在桌子上的薛霸拿香油擦著額頭,小聲嘀咕:“反正不是章何就是朱賁,弄他們就對了。”
“養著吧,收拾收拾,咱們下午去泉州。”
李閻轉頭看著潮義:“潮義哥,幫里的事靠你照看了。”
“你放心,啊,對了。”
潮義開口:“那個姓林的大官,有點不太對勁。”
“怎么講?”
“你說別虧待他,他就說要散步。我一想也沒所謂,就答應了。”
“可后來我發現,他們倆有事沒事總往咱們的船廠和庫房跑,而且這兩天,他故意找咱們的人搭話,包括石坨子,安老鬼,鐘瘸,旗仔他們,別說,他們和這林元撫還挺聊的來。”
“哼哼,這老頭官雖然大,但是裝瘋賣傻,是個折得下身段的人,你覺得如何?”
潮義想了想:“他高高在上老大人的一張嘴,能敲得了紅旗兄弟的墻角,我是不信的。”
“總之,你多留心。”
李閻笑了笑,也認同潮義的看法:“郭婆那幫人關哪了?”
……
陰暗潮濕的水牢邊上,侄儂睜開了雙眼。
拐角有人影晃動,還傳來一陣陣清脆的咀嚼聲音。
李閻把蘿卜纓子扔到水里,抬頭去看鐵柵欄后面,坐在墻角的黑紗女人。
“你,你給我們糧食,我們幫你殺人。”
侄儂咽了一口唾沫,說話的時候下巴不住往后縮。
“唔。爽快。”
侄儂剛剛跟隨郭婆的時候,也是盡露妖冶風采,一手憑空摘人心肺的詭異手段,也讓她無往而不利。心中萌生出一種南洋群盜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可惜一路太過順風順水的人,往往經不住太大打擊。
被李閻一番折打摧殘,廢掉雙手之后,侄儂直接喪失了斗志。
李閻手里提著食盒,一碟一碟的糕點順著底部縫隙給侄儂遞了進去,嘴里問道
“你給郭婆做事,他給你多少好處?”
“他答應每年給我們島上送足夠的糧食,支撐到開海。”
“沒了?”
侄儂搖搖頭。
李閻上下打量了侄儂幾眼:“你們廣夷島一共多少人?有五婆仔血脈的,又有多少?”
“村子里有三千多人,祖裔,有六十二人。”
“你的那雙手,最遠能在多少步內施法。”
侄儂低眉順眼的:“三十步。”
“哦。你跟我說三十步,那就是五十步咯。”
李閻詐她一詐,不料侄儂反應激烈,她驚慌抬頭:“真的只有三十步。我沒有說謊。”
愣了一小會兒,李閻點點頭。
“你們八個人的血脈濃度,在六十來個祖裔里,算多高?”
“除了蘭叟和她身邊幾位姑姑,應該就是我們了。”
李閻點了點頭,還算滿意,三十步的范圍摘人心肺,中者必死,侄儂的能力其實并不算弱。李閻在心里盤算了一陣,幸虧當初是自己去對付侄儂,讓查小刀去對付其他人。
侄儂施法需要兩秒不到,且必須用手。三十步的距離對李閻來說足夠殺她,可查小刀的崩爆米速度就不一定夠得上。
同時,自己沒有查小刀毛類傳承的毒抗和恢復能力,中了紅蝎子的毒,也得手忙腳亂。
“你們村子里的事,你能做主么?”
“要,要問蘭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