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奇戰斧朝阿法芙指的方向調轉車頭。
“祝你好運。”
引擎轟鳴而去。
邋遢胡子喘著粗氣,給自己翻了個身,勉強坐了起來,他望向旁邊的鐵皮罐子,那里有整整一罐子的清水。
……
斯拉~斯拉~
李閻腰里別著嗡鳴的無線電,身后的阿法芙懷抱睡沉了的嬰兒。
“先生,無意冒犯,您到底隸屬于哪個勢力?”
“我?你不是說我是個荒野獵人么?”
“我從沒見過雙基因的三階荒野獵人,那代表著八十萬元以上的投入,足夠一個三口之家住進安全區,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輩子。”
“……”
李閻沒說話。
阿法芙摟緊襁褓:“當然,這個問題也不那么重要。”
“我怕我說了你不信。”
李閻的短發被吹動。
“簡單地說……”李閻語氣平淡:“我失憶了。”
“失,失憶?”
阿法芙一臉懵懂。
“對,可能是某種基因改造藥劑的副作用,我失憶了。而且和大部隊走散,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唯一記得的,就是水株公園四個字,所以我才那么迫切地想找到這個地方。”
說完這些,李閻在心底給自己豎了一個大拇指。
天衣無縫。
“水株公園,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阿法芙搖了搖頭,她抿了抿嘴唇,說道:“可我想,也許我丈夫聽說過這個地方,而且,能培養出三階士兵的組織,屈指可數。不會太難找。說起來,你真的?”
李閻瞇了瞇眼睛,沒有詢問阿法芙的遭遇,而是問了些別的:“我這一路走過來,聽到了太多的新鮮詞,黑星戰車,雷恩兄弟,狂卓瑪,藥師佛,丹措汽車,趁著這時候,給我講講?”
“當然沒問題。”
阿法芙笑了笑。
其實李閻失憶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阿法芙相信與否,也不重要,重要地是,李閻需要一個語境,告訴這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問,你就老老實實從頭說,我找到水株公園,順手也能帶你找到你丈夫。”
阿法芙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雷恩兄弟是當地的軍火公司,出售大口徑的狙擊步槍和特種子彈。他們是當地土生土長的軍火商人,影響力很大。”
“狂卓瑪,背靠譚雅礦業,b區有大量的油礦和鐵礦,狂卓瑪借此和譚雅礦業達成了長期的合作關系。和雷恩兄弟偶爾會有摩擦。”
“這兩個,都是當地的組織,而黑星戰車,龐貝軍火,譚雅礦業,并稱凜冬三雄,他們的勢力范圍幾乎遍布凜冬所有能讓人茍延殘喘的地帶。但僅僅是b區的話,這三方勢力未必能比雷恩兄弟和狂卓瑪強多少。”
“至于藥師佛,是當地流傳的信仰,全名琉璃藥師凈土佛,他們宣揚,這個時代的一切苦難是佛陀發怒,信仰藥師佛,死后將往生極樂。呵,都是些偏執的瘋子。”
“偏偏,整個b區,藥師佛的信眾絡繹不絕。從無家可歸的流民,到紀律嚴明的軍事組織,幾乎都有藥師佛的信眾,甚至逐漸,整個組織都開始變質,成為信奉藥師佛的狂熱分子。這樣的例子很多,比如丹措汽車。”
“還有……”
阿法芙忽然面色嚴肅:“劇烈的輻射影響,讓整個凜冬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變數,我曾經做直升機,到一個被龐貝軍火廢棄掉的安全區做過采樣研究,那里充斥著肌肉腐爛的行尸,牙齒和指甲都帶有感染性的病毒。也見過一些巨大的野獸骨骸,簡直堪比凜冬之前的恐龍,這些生物雖然沒有組織和智慧,卻有異常狂暴的攻擊性,加上寒流的蔓延,實際上,人類能活動的范圍,越來越小了……”
阿法芙一掩嘴唇:“哦,我有些跑題了。”
“沒關系,我很認真在聽。不過,阿法芙,我問你個問題。丹嘉汽車對流民的掃蕩,一般會出動什么?”
“大概是汽車,士兵,機槍一類的。”
“會出動轟炸機么?”
“開什么玩笑,誰會這么浪費?”
李閻抬起頭:“那你說,天上這架玩意兒,是誰開出來的?”
阿法芙驚慌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