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衛旦照顧,更大可能是阿法芙的面子,無論是李閻還是宋左,都被安置了一間寬敞的獨立房間,尤其是李閻的房間,裝潢不菲,老式的木質結構,發黃的墻皮掛著虎皮以及斑斕的唐卡,桌上是錫制的壺以及牦牛角制成的工藝品,綠松石和紅珊瑚嵌邊的床柜。看的出來,這個房間過去必然是某位貴族領主的臥室。
阿法芙臨走之前,遞給李閻一份文件。
“關于水株公園,我在權限以內進行了調查,內容都在這兒,說老實話,我是不太明白,這東西和你之間能有什么聯系,不過,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隨時找我。”
“謝謝。”
李閻點頭致意,坦白地說,阿法芙的誠懇態度讓他頗為驚訝,堅定“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種淳樸信條的人本就不多,在凜冬這樣的環境下,就更加稀少了。
“還有。”阿法芙從口袋里摘出一副無邊框的眼鏡戴在臉上:“黑星從作戰部帶來了大量的專業設備,可以對基因兵種的身體狀況作全面檢查,如果,唔,你真的失憶,可以去看看,即使不是,那里的研究員也會有針對性的,對你的基因狀況和未來發展提出建議,你剛從大魔鬼湖回來,防輻射的裝備又不健全,還是檢查一下。免費的,我暫時也在那兒工作。”
“另外,我和羅布屬于高級軍官親屬,我自己也是二級特殊人才,按照我們的政策,你救了我們,黑星戰車會給你一共八萬元的內購額度,超出你就要自己花錢了,黑星的科技產品外面可買不到,包括幾種珍貴的基因增強藥劑。有興趣我明天帶你看看。”
“好。”
李閻應著。
“還有還有。”阿法芙想起什么似的,李閻靜靜聽著,沒有插嘴。“你那個朋友身上的組織畸變很嚴重了,你一定要他到軍事區的高級醫院進行檢查,檢查費用我來出,黑星在這方面的治療水平一定是比荒野上的赤腳醫生要強,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我一定轉達。”
李閻點頭。
“你等會我再想想啊……”阿法芙抱著肩膀,過了一會才對李閻說:“先這么多,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明天見。”
“明天見。”
女人微笑著告別,李閻有些恍惚,眼前的阿法芙從頭到尾都展露出明媚的自信和堅定來,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判若兩人,可轉念想想,一個敢拿著沒子彈的手槍到暴民堆里掏水的女人,本來就不是什么柔弱的人才對。
等阿法芙離開,李閻才解開衣服進了浴室,因為泉浪海鬼的加持,他在大魔鬼湖當中受到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幾處較為嚴重的燙傷也結了痂,可身上泥土和粘膩的血雜在一起,非常不舒服。
花了十分鐘沖澡,在浴室旁邊的籃子里找到一套干爽的棉袍,李閻坐在床邊,擰著脖子舒展了幾下筋骨,正要睡下,正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不是阿法芙,就是宋左。
穿著一身寬松棉袍的李閻光著腳打開房門,迎面揮來一只湛青色的酒瓶。
他抬手捏住酒瓶的脖子,放下胳膊,面前卻是衛旦。
白皙的皮膚,雙眼皮的丹鳳眼,以及英氣的短寸,這女孩的臉有種別致的冷酷美感。
她單手撐著門框,身上散發出濃郁的酒氣,濃密短發下面,兩道彎彎的黑色眉毛糾纏在一起。
李閻原本應激反應捏住了來人的手腕,見狀這才松開虎口,不料想衛旦整個人往前一傾,李閻后退半步,攙住衛旦的腰,入手是彈滑又充滿韌性。
“怎么了?”
李閻的話讓她眼神有了聚焦,衛旦撐住軀體,看清楚是李閻的臉,無意義地呻吟一聲,往后站直了才揉著眼睛說道:“我,我沒事。喝酒有點上頭,轉念一想,阿法芙六點四十離開,你休息之前脫了衣服,洗個熱水澡,算算時間,我這時候來敲門……應該剛剛好。”
李閻聞言一怔,低頭看了一眼酒瓶口上淺淺的紅色唇印。
他眉毛微微一挑,抬手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火焰一般的烈性液體涌入肺腑,李閻長出一口氣,這才啞著嗓子對衛旦說道:“來都來了,進來做做?”
衛旦眼睛一瞇,豐潤的嘴唇上翹,齒瓣若隱若現。
“好啊。”